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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9日早上八點,吃過了一碗拌著酸菜的面糊湯,李成(化名)就扛著鋤頭出門了。他得趕在這兩天把洋芋種上。今年,他的動作稍慢了些,別人家種的洋芋苗已經冒頭了。
李成擺弄的這塊地并不是真正的耕地,而是高速路基上的一塊石灘,雖然住上了樓房,過上了城里人的生活,但干慣了農活的李成還是閑不住。
61歲的李成是山陽縣高壩店鎮橋耳溝村五組人,因為老家發生了泥石流,村里的土地和房屋都被泥沙淹沒。在政府安排下,全村整體搬遷,統一住到了鎮里的安置房中。
像李成這樣的新移民,在商洛市還有十三萬戶。在政府啟動的易地扶貧搬遷工程中,他們走出大山,來到城鎮生活工作。
今年兩會,全國人大代表、陜西省商洛市山陽縣南寬坪鎮安家門村黨支部書記寧啟水也提及了自己家鄉扶貧搬遷的事情,提交了《關于繼續加大支持深度貧困地區脫貧攻堅工作的建議》。寧啟水說,自己的家鄉屬深度貧困地區,處處山連山、峰連峰,全村1000多人分散居住在“七溝八梁”上。到現在,全村10個組,仍有4個組不通路,村民購買生活用品,都要自己背著背簍翻山越嶺。
寧啟水說,易地扶貧搬遷工程啟動后,他所在村的4個組共120多戶村民,都被劃入了整體搬遷范圍。“現在4個組還剩下30多戶居民,今年都將遷走。”寧啟水說,村民們都是心甘情愿搬走的,因為國家政策很優惠。而異地搬遷,確實能解決“一方水土養不了一方人”的問題。
3月上旬,新京報記者探訪山陽縣移民搬遷現狀,了解這些走出大山的新移民們的新生活。
“無名社區”
李成個子不高,精瘦,頭頂已半禿,握著鋤頭的手被風吹得發紅。
和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腳下的這塊地讓他頭疼。村里已經沒人記得是誰最先發現的這塊地,只記得大約在三四年前,大家都開始圈地,每家用石頭圈起一小塊范圍,清理、翻土、播種。
但這里并不是種菜的好地方,李成在這里圈了不到三分地,用了大半年才把表面的石塊清理干凈,但還有更多的石塊埋在沙土下面,一鋤頭下去,金屬碰到石頭,發出鐺鐺的聲音。他第一年也是種了洋芋,快收獲時,遇到暴雨,不遠處的小溪漲水漫上來,把地淹了,什么都沒得著。
最近幾年,李成明顯感覺體力不行了。“腰不行、腿不行、關節也疼。”
就算收成好,這不到三分地也收不了多少洋芋。“能種點就少買點。”李成說,“反正也是閑著。”前幾年,他還出去打工,給人家蓋房子,但自從跨入60歲,所有的工作機會都向他關上了大門。
李成現在住的社區是高壩店鎮上建設的第一批移民安置房。和高壩收費站相隔不過三百余米,白色的聯排二層樓,灰色的瓦頂,屋檐的頂端向上翹起,仿徽式建筑的樣式。每套房子一百多平米,上下兩層。由于一直沒有取名,被稱為“無名社區”。
和高壩收費站相隔不遠的“無名社區”。新京報記者 鄭新洽 攝
年輕人大多出去打工,“無名社區”里更多的是像李成這樣的老年人,還有照顧孩子的婦女。
除了做飯和照顧家人,女人們偶爾也種種地,有時聚在一起打麻將消遣時光。早先幾年,張紅(化名)也是她們中的一員,但她不常玩,她喜歡呆在家里看電視、玩手機、繡十字繡。現在家里墻上掛的裝飾畫就是她自己繡的,繡著紫色的玫瑰花和鉆戒,旁邊寫著真愛永存。她還有一件一米多長的風景畫沒繡完,用了一年只繡了一個房子。
在“無名社區”,未出門打工的婦女們除了做飯和照顧家人,偶爾也種種地,有時聚在一起打麻將消遣時光。新京報記者 鄭新洽 攝
今年剛過完年,她在高壩收費站找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負責擦洗收費的小屋和打掃院子,一天做五六個小時,每月拿900塊錢。
對于世代生活在大山里的村民來說,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并不困難,但讓他們拋棄長期養成的生活習慣,融入城鎮生活,卻并不容易。
橋耳溝五組的村民們剛搬進社區的時候,每棟房子之間還隔著一條巷道。但很快,有人在巷道里搭起了廚房,接著,越來越多的人效仿,如今,幾乎每家每戶都進行了這番改造。
八年里,“無名社區”幾乎變了個樣。有人在自家門前用磚頭壘起了菜地,種上辣椒、蒜苗、卷心菜;社區的廣場上,堆著一摞摞柴火——那是村民們從老家搬回來的,燒炭盆取暖、土灶做飯都要用。
也有人在廣場上壘雞窩,把收集起來的雞糞堆在廣場上晾曬,還有人因被鄰居占了地界爭吵。
“無名社區”廣場中央堆著一摞摞柴火,有村民用磚頭壘起菜地種菜。新京報記者 鄭新洽 攝
“以前大家還挺親的,現在搬到一起住反而不親了。”張紅抱怨說。她開始懷念在村里的日子,各家各戶都有自己的院子。
安置房的質量也未能通過時間的考驗。住進來第二年,就有人家屋頂漏水了。細長、扭曲的裂縫像老人手上的青筋,在屋頂上蔓延開來。雨水滲進去,在白色的墻上生出青色的霉點。
3月12日,山陽縣移民辦主任毛警告訴記者,因為原來沒有收取大修基金,現在出現問題,就要通過縣上統一籌錢解決。“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之后要納入規范化管理,成立物業公司,按照國家房管部門的規定,向村民收取一定數量的大修基金。以后再出現房屋質量問題,就用大修基金來修繕。”
目前,社區屋頂的漏水問題還沒能解決。幾戶情況比較嚴重的人家在屋頂加蓋了藍色的彩鋼瓦,暫時緩解漏水。
從避災搬遷到扶貧搬遷
搬遷之前,李成在山里住了大半輩子。柏油路修好之前,從村里到鎮上要走幾個小時。家家戶戶住著土坯房,維持生活的幾分地,大多在半山腰上,只能種土豆和玉米,每年的收成剛夠一家人的口糧。
2010年7月24日,村里發生了泥石流,24人遇難。
“那是一次百年一遇的災害。”村民們回憶。災難發生的前一天,暴雨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仍未停止。監測點的監測員開始敲鑼示警,陸續有村民從家里出來,往對面的山坡上跑。
張紅回憶,早上七點多,大水已經沖到了她家門口,來不及拿東西,一家六口逃到屋后的山上。靠著一箱草莓味酸奶在山頂挨了一天,之后跑到親戚家避災。
高壩店鎮副鎮長盧軍回憶那起災難時說,事故發生后的第二天,進村的路依然被裹著細沙的黃泥和石塊覆蓋,腳踩進去就拔不出來。救援隊是第三天才進去的。經過幾天的搜救,救援人員只找到了其中5名遇難者的遺體,其余19人,被永遠埋在了泥沙下面。
山陽縣泥石流發生前的一周,幾百公里外的安康市也發生了特大暴雨洪水災害。據安康市政府統計,截至2010年7月20日,該市10個縣區、168個鄉鎮受災,47700間房屋倒塌,35人死亡,120人失蹤。
陜西省陜南移民搬遷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下發的《陜南移民搬遷白皮書》顯示,2001年至2010年,陜南地區因災死亡或失蹤的有590多人,直接經濟損失高達460多億元。
2011年5月6日,陜西省啟動為期10年、投資逾千億元的陜南移民搬遷工程,受地質、洪澇災害或其他自然災害影響的,離行政村中心較遠的、人口規模小的、經濟收入來源少的或無發展潛力的村都被列入了移民搬遷的范圍內。
2015年11月29日,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國務院扶貧辦等五部委聯合下發關于《“十三五”時期易地扶貧搬遷工作方案》,方案明確提出,用5年時間對“一方水土養不起一方人”地方的貧困人口實施易地扶貧搬遷,力爭“十三五”期間完成1000萬人口搬遷任務。
陜南移民搬遷工作的重點隨之由避災生態搬遷調整為易地扶貧搬遷和同步搬遷。
《“十三五”時期易地扶貧搬遷工作方案》實施后,商洛市規定,貧困戶可以享受到更加優惠的搬遷政策。每人只需要繳納2500元、每戶總額最高不超過1萬元就可得到一套人均不超過25平方米的毛坯房。
劉大來(化名)就適用脫貧搬遷政策。他住在高壩店鎮棟青村六組,從2012年開始,鄰居陸陸續續都遷走了,他成了組里唯一的“釘子戶”。
“還不是因為沒錢。”劉大來說。如果按照2011年實施的陜南移民搬遷政策,他可以享受5.5萬元的購房補貼。即便如此,剩下的七八萬他也拿不出來。但按照易地扶貧搬遷政策,劉大來作為貧困戶,和兩個孩子一共只需交7500元就能住上新房了。
現在,劉大來每天扳著手指頭盼著新安置房落成,“著急,但上面說了,今年住上肯定是沒跑了。”
按照規劃,商洛市將于今年6月底完成安置房項目的全部建設,12月底完成整體入住。整個商洛市最終將有60萬人搬離山區。
“想把他們留下來,就得讓他們有事做”
按山陽縣移民辦副主任周文理的說法,移民安置點的選址秉承著“三靠近”、“四避開”的原則。靠近城鎮、中心村和園區景區,避開地質災害易發區、洪澇災害威脅區、生態保護區和永久基本農田。
建在高壩店鎮政府附近的五龍社區是鎮上面積最大的一片移民安置區。白房灰瓦,從二層小樓到五層樓房,依次遞增。
五龍社區是迄今為止山陽縣高壩店鎮面積最大的一片安置區。新京報記者 鄭新洽 攝
社區里有配套的小學、中學,只需幾分鐘,就能從安置區走到學校。社區路邊有公交車,藍色的車身,往返于縣城和鎮上,一塊錢能坐一圈。
每天傍晚放學時,社區的廣場就聚滿了孩子,這里是他們的游樂園。張紅的兩個孩子都在這里讀小學,為了送孩子上學,她專門買了一輛白色的小摩托車。每天早上六點半出門,十分鐘就能到學校。“若是住在原來的村里,孩子上學至少要走一個小時。”張紅說。
搬到鎮上之后,楊潔(化名)愛上了散步。她也不再穿著自制的棉鞋到處亂踩,腳下的高跟黑皮鞋總是擦得很亮。
前幾天,她學會了玩抖音,切換到商洛頻道,翻來翻去,都是附近的人。她的老公喜歡看手機上的趣聞,每天吃飯前后都要靠在沙發上刷一會兒;兒子最愛打王者榮耀,是游戲里的高手。這是老家無法給予他們的,那里沒有基站,手機完全接收不到信號。
李改花(化名)則做了微商,賣洗發水和面膜。她是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明亮的姜黃色大衣,是今年最流行的顏色。五龍社區有專門的快遞接收點,方便發貨。她賣的產品售價不高,但村里人不喜歡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她直言賺不上什么錢。
五龍社區也有配套的菜市場和超市,但買菜的人不多。移民們還不習慣買菜吃,他們把家里所有能種東西的器皿都搬出來了,臉盆、水缸、保溫泡沫箱,在里面種蒜苗、辣椒和小油菜。
住在五龍社區的年輕移民們,大多還是同搬遷之前一樣,選擇外出務工。剛過了正月,男人們都已經收拾行囊出發了,他們多數去了西安,從事建筑或裝修這種對學歷要求比較低的行業,平均一天有200來塊的收入。
“想把他們留下來,就得讓他們有事做。”周文理說。從2018年以來,縣政府通過優惠政策招商引資,吸引企業入駐安置社區,興辦起社區工廠,為不能外出打工的移民提供就業機會。
“這是一個雙向選擇的就業機會,只要你感興趣,就可以來上班。貧困戶優先考慮。”周文理說。
中村鎮的一個移民安置小區內,社區工廠的一個成衣制作車間機器聲轟鳴。車間有一百多個平方米,整齊擺放著一排排縫紉機。平時,80多個工人在這里工作,幾乎都是女性,她們負責把裁剪成塊的布料拼接成成衣。
商洛市山陽縣中村鎮移民新區,社區工廠成衣制作車間的女工們正在工作。這些女工都是山里搬來的移民。新京報記者 鄭新洽 攝
周姐是車間里的技術師傅,負責教授技術,檢驗產品質量。周姐說,這些女工都是山里搬來的移民,從走線到釘扣,練習一個多星期就能上手了。工人們賺的是計件工資。“手快的,一天最多能做25件。”
為了吸引更多企業,縣里提供了非常優惠的入駐政策:第一年免租賃費,第二年免50%,第三年免20%-30%。山陽縣政府網站資料顯示,截至目前,全縣建成服裝加工、腸衣護套加工等扶貧社區工廠78個,為安置社區里的5450人提供了就業機會;計劃到2020年,建成100個標準化社區工廠,實現所有移民搬遷安置點全覆蓋,帶動10000人穩定就業。
陣痛期
沒搬遷之前,楊潔住在高壩店鎮棟青村四組。那是一個位于秦嶺深處遠離城鎮的村莊。
四組原來有三十幾戶人家,如今已經空了大半,村口的小賣部也搬走了,只剩下一棟棟空置的土坯房,緊鎖著大門。木門上紅的、綠的油漆大多已經剝落,露出木頭原本的顏色。
搬到鎮上之后,楊潔的婆婆時常念叨著老家。她不會用煤氣,也吃不慣用煤氣灶炒出來的菜,覺得吃著不香,吵鬧著要回去。楊潔勸她,你還回去弄啥?村里都沒人了。她低著頭沒說話。
為了防止老人返回村里發生危險,移民辦想過很多辦法。他們曾和遷入地所在的鎮政府簽監管責任書,每年汛期,只要有人回村,鎮上都要派人跟隨規勸。
但即便如此,依然攔不住老人們回去的腳步。年近70歲的趙貴(化名)就帶著老伴又回到了村里。“閑得急人。”他說。
“這是一個暫時的過程。從長遠角度講,村民們慢慢地都能接受。另外,隨著宅基地騰退的推進,等把老房子拆掉了,他們都會融入到新的社區生活中去。”周文理說,他把這種現象稱為“陣痛期”。
回到村里,趙貴每天早上八九點就背著鐮刀進山挖葛根。山坡上生長著野生的葛根。糧食只能賣幾毛錢,這個卻能賣兩塊多錢一斤。
商洛市山陽縣高壩店鎮棟青村四組,大半村民已經搬離,只剩下一棟棟空置的土坯房,緊鎖著大門。新京報記者 鄭新洽 攝
趙貴每次進山,能背出一百多斤葛根。上一周,他四天就挖到了五百多斤。新鮮的葛根汁水飽滿,質感和甘蔗類似。一刀劈開,有些紋路清晰,中間有年輪樣的花紋,有些是白色的,帶著潮濕木頭的清香。
趙貴還有好幾畝地,種著玉米、土豆。在這里,村民們吃自己種的作物,摘野菜,連藥材都能從山里找到。前幾天,村里有一家孩子發燒了,家里的老太太就從山上采了黃皮根和柴胡煮水給他喝。
“到了下面,喝口水都要花錢買。”呂建軍(化名)說。
3月10日上午,他從鎮上帶回了新鮮的肉,切成塊掛在廚房的天窗下面。村里沒有冰箱,山風能保證肉不變質。
棟青村四組,呂建軍家的窗戶是唯一能收到信號的地方,平時,他們把手機統一放到窗臺上。新京報記者 鄭新洽 攝
午后的山里是寧靜的,偶爾傳來幾聲狗吠,在山里顯得異常清晰。大山擋住了紛雜的車馬聲,也把電話信號擋在了外面。呂建軍家的窗戶是唯一能收到信號的地方,平時,他們把手機統一放到窗臺上。
中午,親戚打來電話,他夠不著窗戶,踩著小板凳,歪著身子貼在墻上,把頭又往窗口湊了湊,大聲喊著“喂,我在溝里呢。”
(新京報記者王姝對此文亦有貢獻)
采寫:新京報記者 王翀鵬程 薛星星 編輯: 胡杰 校對: 張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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