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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傍晚，金華浦江縣浦陽街道石馬村一幢木門白墻的矮房子，門上貼著紅紅的福字和春聯。推門進屋，屋子里一名中年女人正在煮飯。這就是張有富的家，煮飯的女人是她老婆。

15年前，40歲（虛歲）的張良平嫁給了年屆70的張有富，如今兩人育有兩子，大的14歲，小的13歲。

大兒子住處附近，就是張有富的家。

“他請我當保姆，對我很好"

張良平，1962年5月出生，老家云南鎮雄。

昨天，她給我看了她的新居民身份證，家庭住址已經是浦江縣浦陽街道石馬村三區118號了。

她在云南老家結過婚，有兩個兒子。但前夫脾氣不好，經常吵架，甚至動手打她，她一直忍氣吞聲，艱難度日。

16年前，她來到石馬村，至今只離開過一次（去年正月，她的老父親去世，回家奔喪）。“那時我大兒子（和前夫生的）在浦江打工，就住在石馬村這里。他有了小孩，沒人帶，讓我過來幫他。"

因為膝下無子，老婆去世，生于1933年的張有富收養了兩個女孩。

“我孫子慢慢大了，老張讓我給他當保姆，幫他搞搞家務，順便照看他收養的兩個女孩，她們當時都只有8歲。"張良平說，就這樣，她認識了張有富并有了交往。

“他那時候身體還可以，主要是對我還比較好，我也不想回老家了，他讓我跟他一起過日子，我就同意了。"張良平說，農村人想得很簡單，就過過日子。

“結婚時，他什么都沒給我買。他就種種田地，沒什么錢，還收養了兩個孩子要吃飯。我每天跟著他去地里干活，回家做飯洗衣服各種家務。"張良平說自己能吃苦，不怕累，日子雖然清苦，但也平靜。

一家六口的清貧生活

婚后不久，張良平懷孕了。2003年3月，她給張有富生下了第一個兒子，取名“張部"。這一年，張有富70歲。

張部出生后，很多鄉親見到張有富，都夸他厲害，“老來得子，有福。"

張有富對此也比較自豪。他也沒想到，這把年紀了，身子骨還硬朗。

讓張有富更不敢相信的是，不久，妻子又懷孕了。2004年8月，又一個男孩出生，這次張有富兒子取名“張隊"。

“我有時候一只手抱一個，帶出去玩。還得抓緊時間搞家務。那時候好苦哦！"昨天，張良平看著如今活潑可愛的兩個兒子，在自己面前跑來跑去，她無限感慨。

本來有兩個女孩，又有兩個男孩，這一家6口的日子過得更緊巴巴了。

可屋漏偏逢連陰雨，8年前一天中午，老房子突然著火并很快蔓延。“我抱著兩個兒子就往外跑。"張良平說，房子被毀，一家人無家可歸，最后在大家的幫助下，住進了村里的老倉庫。

“這個房子好幾十年了，墻壁上還有'農業學大寨'的標語。"張良平說，因為沒錢，房子燒毀后一直無法蓋新房。

昨天傍晚，張良平打開電燈，介紹了如今這幢公房：其中一間大約20平方米，是他們的廚房、客廳以及臥室。屋子里塞得滿滿當當，門口放著煤氣灶，屋子中間有張桌子，桌子上堆得滿滿的各種雜物。靠里是兩張床，一張是她和張有富的，另外一張與他們的床相對，就隔半米遠，是兩個兒子的床。

“我睡這頭，弟弟睡那頭。"張部坐在床頭，拍了拍被褥說，他和弟弟睡一起，晚上一點都不冷。

另外一間房，面積差不多，也塞了很多雜物，靠門口是一張床。“小女兒還沒出嫁，這床是她的。"張良平說，兩個女兒都屬猴，今年本命年，大女兒出嫁了。

日子很苦 兒子是希望

“他年紀大了，80多了，他說自己最多還能活兩年。去年他住院6次，今年現在還在醫院里。他有心臟病，80歲以后身體很不好。"張良平說，張有富這幾年身體漸漸不行了。

“他以前對我還好，但自從生病后，脾氣就差了，尤其這幾年。結婚15年，幾乎沒給我買過東西，家里的錢也是他管。不過，前年，大女兒出嫁時，他給我買了一條項鏈，花了三四千塊，讓我戴起來。"說起項鏈，張良平笑了。

張良平說，如今最大的安慰是兩個可愛的兒子，以及社會上的熱心人。

“他們越來越懂事，小兒子成績還好，大兒子也很努力。老師們都很關心，給他們買衣服，給錢。學校還減免了他們的生活費。我很擔心，萬一就剩我一個人，怎么去養他們。"張良平說，這是她的心頭病，也是病床上的張有富經常念叨的事。

昨天傍晚，張良平帶著兩個兒子到醫院看看爸爸。張有富住在浦江中醫院4樓病房，他躺在床上，吸著氧氣。

張有富說自己每天都睡不好覺，心里還有很多事放不下。“兩個孩子還沒長大，我卻沒有能力賺錢了，怎么去培養他們。還有家里的房子，什么時候能蓋起來。"說了幾句，他的雙手開始發抖。他說已經住院快一個月了，再過幾天打算回家。

我開車送張良平母子回家，車上，她說：“有時候也會想，當年怎么就跟了他，將來老張走了，我只能出去做點手工活之類的，把日子撐下去。"

張有富的全家福

張有富 84歲，張良平 55歲，長女 張芳芳（領養，已出嫁） 25歲，次女 張宣宣（領養） 25歲，長子 張部 14歲，次子 張隊 13歲，外孫女 3歲。

都市快報記者 方志堅 徐賢康 文/攝

部分綜合：金華教育通（kbjhj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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