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口碑反轉(zhuǎn),懂歷史的烏爾善,一腳踹開中國奇幻電影的大門
昨天筆者看完了烏爾善導(dǎo)演的《封神》,終于能一吐為快了。
我可以明確地說:“這絕對是自《封神》以來最為宏大壯闊的一次改編。”
而《封神》中的紂王,更是對神話小說的全面繼承和超越,為我們還原出真實的紂王形象。
一、商朝的王權(quán)與神權(quán)說實話,《封神榜》是不好拍的。雖然這部出自于清朝的古典小說名氣很大,但藝術(shù)水準實在難以讓人稱道。
無窮不盡的工具人,雷同的人物設(shè)計,沒完沒了的破陣,甚至還有直接照搬《西游記》詩詞的赤裸裸地抄襲。其充滿宿命論和忠君論的價值觀,更是一言難盡。
因此《封神榜》是不好拍的。別的名著,比如《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只要照著原著拍就絕不會難看。但如果你完全遵照《封神榜》的原著來拍,那保準就是一部超級大爛片。因此拍《封神》,就必須有合理的改編。
然而只要一改編,大概率就是個大爛片。其中紂王的人設(shè)一直都不能讓人滿意。
在原著之中,紂王就是個典型的暴君形象,形象粗魯、貪財好色、任用奸佞、殘害忠良、不納忠言、背棄祖宗。在小說中,紂王之所以做出那么多荒唐事,完全是因為妲己的迷惑。
在眾多封神改編作品中,紂王一般都被描繪為一個武夫、暴君以及好色的登徒子。
然而在真實的歷史上,紂王絕非暴君那么簡單。他是一個高大美偉的美男子,是一個力拔山兮的大力士,是一個巧言善辯的聰敏之士,可謂是萬人之敵、千萬人之杰,只要看一看就讓人心向往之。
這樣一個偉男子,豈會輕易為一個婦人所惑?婦人頂多只能迎合他的意志,而絕不可能左右他的想法。
因此在《封神》的改編之中,對于商紂王殷壽的刻畫,是最深得我心的。
而在《封神》之中,費翔飾演的紂王很完美地契合了這一點。雖然費翔已經(jīng)年過60,但狀態(tài)依然非常好,高大的身軀、銅澆鐵鑄的肌肉、炯炯有神的目光,似乎讓3000年前的那位杰出帝王浮現(xiàn)在我們面前。
或許有人就要問了,既然紂王如此杰出,500年的成湯基業(yè)為啥偏偏葬送在他的手里了呢?而這就要從他的六世祖祖甲說起了。
商朝是一個因軍事而興起的王朝,同時也是一個極其迷信巫鬼的王朝,而商朝人所信仰的神,卻偏偏是一群喜怒無常、無比嗜好血肉的魔神。
在商人的眼里,世界是冷酷的,充滿了暴力、殺戮、掠奪和不安全,他們的神明也同樣如此。商朝人認為,鬼神會隨時、任意地給任何人降下災(zāi)難,大到瘟疫、災(zāi)荒,小到感冒以及牙疼,無不是憤怒的鬼神在后面作祟。
為了獲得鬼神的恩寵,商朝從上到下哦一直在向鬼神進獻貢品,而其中最普遍的,莫過于“人牲”。
商朝人善于駕駛無堅不摧的戰(zhàn)車,善于鑄造鋒利的青銅武器,在戰(zhàn)場上,商人500年來一直戰(zhàn)無不勝,因此自然不會缺乏俘虜。而這些俘虜,則是取悅神靈最好的材料。其中神靈最為垂涎的,莫過于尊貴的“人牲”。“人牲”的地位越高,就越能平息神明的憤怒。
因此每當商朝人進行祭祀時,總會將成千上萬的“人牲”推入土坑之中,然后用石頭砸、用刀砍、用水煮,暴恣殘虐,無所不用其極。商朝人相信,只有虐殺,讓人牲在血泊中發(fā)出最絕望的哀嚎,才能上達天聽,讓天神喜悅。
因此考古學(xué)家發(fā)掘商朝遺址時,總能發(fā)現(xiàn)密密麻麻的尸骨。越是有作為的君主,殺人越多。例如商高宗武丁,他在位五十余年,軍功赫赫。同時他所屠殺的人牲,也是歷代最多的,光甲骨文記載的就有9021人。
頻繁而密集的祭祀活動,使商朝催生出一個強大的神權(quán)階層,幾乎能與商王分庭抗禮。
根據(jù)《尚書·洪范》記載,商王斷定大事,要考慮五個方面的意見,王本身的意見,卿士的意見、庶民的意見以及卜和筮。這五種意見分別體現(xiàn)了神權(quán)、族權(quán)以及王權(quán)。
而在實際操作上,至少在早商、中商時代,神權(quán)是要遠遠大于王權(quán)的。五個方面一致,自然你好我好,商朝人稱為“大同”,最吉。
然而如果王、卿士、庶民一致反對,而代表神權(quán)的龜與筮反對,則不動為好,動則不利。因此巫師的想法,往往可以否決君王的決定。因此在祖甲之前,商王的權(quán)力是有限的,往往會受到強大的巫師的掣肘。一些偉大的巫師,例如伊尹、黃父、師盤、巫咸、巫賢等人,不僅能在生前左右商王的廢立,死后更是可以被稱為“舊臣”,以至于奉之為神,取得僅次于先王的地位。
從《竹書紀年》來看,居長老之任,輔佐商王治理的大巫,往往是顯赫的神職貴族族長,和商王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親戚關(guān)系。在這些人的掣肘之下,使商王的繼承變得非常難產(chǎn)。
商朝王位的繼承,一開始是父死子繼以及兄終弟及交替進行。這一種繼承方式,曾給商朝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兄終弟及還好說,但父死子繼很成問題。究竟是由兄之子來繼承,還是由弟之子來繼承呢?
《史記》記載:“自中丁以來,廢嫡而立諸弟子,弟子或爭相代立,比九世亂,于是諸侯莫朝。”
也就是說自商王中丁以來,商朝出現(xiàn)了持續(xù)九世的大混亂,使國家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削弱。而這一切,都隨著商高宗武丁的繼位而改變。
武丁在位五十多年,他勵精圖治、開疆拓土,將國家的疆域拓展了一倍還不止,將商朝由黃河流域一直發(fā)展到了長江流域。
武丁的強盛武功,使得大量財富以及奴隸流入了王家,使得商王的勢力大大超過了巫師以及卿相。
因此武丁開始實行“選祭”制度,以“有子為王”為原則確立了直系和旁系的區(qū)別。有子為王的先王為直系,打破了諸祖、諸父、諸兄同等待遇的普遍觀念。由此“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傳統(tǒng)原則開始被“父死子繼”的嫡長子繼承制所取代。
其次,在武丁時期,商王開始直接參與原本僅屬于巫師的占卜活動,打破了神權(quán)貴族對宗教事務(wù)的壟斷。而這一點,大大削弱了神權(quán)的力量。
神權(quán)和君權(quán)開始合二為一,商王也從有限君主開始向無限君主過渡。到了武丁的兒子祖甲時期,父死子繼的嫡長子繼承制徹底確立。同時祖甲還一并廢除了貴族公議制,徹底泯滅了酋邦制的最后殘余,大大加強了王權(quán)。
二、王權(quán)全面壓倒神權(quán)有了絕對的權(quán)力,商王便開始不斷尋求權(quán)力的邊界,也開始變得越發(fā)肆意妄為。在電影中,紂王殷壽一把火燒了自己祖先的祠堂。
然而在歷史上,他的曾祖父武乙其實更夸張、更另類。他兇狠強健,不遵守商朝傳統(tǒng)的宗教原則,甚至對商朝人最崇拜的“天神”不敬。武乙曾制作了一個人偶,上面寫有“天神”二字,然后武乙親自上前將人偶打翻,也就意味著君王打倒了上天。
不僅如此,武乙還讓人將皮袋里裝滿血,掛在高處。然而他自己舉弓搭箭,將皮袋射破,鮮血淋漓而下,象征著天神被射死了。在巫師勢力強大的時代,給商王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這么做。
到了紂王父親之時,其稱號已經(jīng)成為了“帝乙”。值得注意的是,此時的商王已經(jīng)稱帝了,直接將自己與古代圣王三皇五帝甚至天帝所等同,狂妄到無以復(fù)加的程度。而他的兒子——紂王實際的稱號,實際是帝辛。
也就是武丁之后,商朝的神權(quán)乃至于族權(quán)的勢力逐漸衰落,王權(quán)愈發(fā)狂妄,商王也逐漸走向了獨夫化,君臣上下離心離德,這是一個危險的開始。實際從帝乙開始,殷商就已經(jīng)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落。而就在這時,商紂王繼位了。
所謂紂王,不過是周人給他取得丑名。商朝王室姓子,紂王名叫子受。電影中將紂王稱為“殷壽”其實是有考據(jù)的。
紂王是帝乙的幼子,他有一個非常賢能的哥哥——微子啟,也就是電影中被狐妖附身,最終刺殺帝乙的殷啟。和電影中不同的是,微子啟并沒有弒君,也沒有被姬發(fā)殺死,自然更不可能被狐妖附身了。
紂王與微子啟本是同母所生,但微子啟出生時,其母仍是妾室,因此只能作為庶子。而紂王出生時,其母已經(jīng)成為了王后,因此年紀小的紂王反而是嫡子。相比于電影中的描述,紂王實際上擁有無可爭議的繼承權(quán)。
而從相貌和才能上來說,紂王也是無可挑剔的。《荀子·非相》曾描述紂王的長相以及武藝:“長巨姣美,天下之杰也;筋力超勁,百人之敵也”
在《史記》中,司馬遷又稱頌了紂王的文采:“智足以拒諫,言足以飾非”。
在電影中費翔飾演的紂王武藝超群、勇冠三軍,同時又巧言善辯、善于表演,上至殷郊、姬發(fā),下至黎民百姓,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按說如此出色的才能,應(yīng)該能將商朝拔出衰落的泥潭。然而吊詭的是,他的出色反而給商朝敲響了喪鐘。
何也?出色的才能,讓紂王傲視萬人,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會主動去團結(jié)任何人。紂王認為一切政務(wù)、軍務(wù)以及祭祀之務(wù)都能由自己包辦,為何還要分權(quán)給其他人呢?因此紂王認為自己不需要盟友,只需要奴才即可。
孔子認為商朝有“三仁”,分別是微子、箕子以及比干。微子是兄長,箕子和比干都是叔父。在祖甲之前,他們本都是有繼承權(quán)的,再不濟也有議政之權(quán)。對于紂王,他們本最有制約力,也是紂王最嫉恨之人。“三仁”越表現(xiàn)出“仁德”的樣子,紂王就越害怕,迫害也就越兇狠。
為了排除這些異己,紂王一方面提拔“小人”,也就是出身于外族甚至奴隸的費仲、飛廉、惡來等人。而這些所謂的“小人”,也被后人普遍認為是奸臣。
另一方方面,紂王還以最殘忍的方式對待反對自己的商朝貴族。于是他將原本用來對付“人牲”的手段,加諸于商朝貴族身上。
例如我們所熟知的“比干挖心”,其實是商人非常常見的祭祀手段。其后紂王又掏出了比干懷孕妻子腹中的胎兒,其實在商朝的血祭之中也不少見。
而有趣的是,比干不僅是紂王血親,同時還是商朝的大祭司,族權(quán)和神權(quán)在他身上合二為一。紂王想不殺他都難。
在殷墟后岡H10祭祀坑中,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十具貴族尸體,填土中有大量炭灰和燒過的骨頭。由此可見,在紂王眼中,與自己作對的商朝貴族已經(jīng)沒有了豁免權(quán),其地位可以直接降至“人牲”。
平心而論,紂王為了鞏固中央集權(quán)而誅殺政敵,也不是不能理解。然而紂王錯就錯在打擊面過廣,造成了商朝內(nèi)部的分裂,使新舊貴族離心離德。社會上“小民方興,相為敵仇”“如沸如羹,大小近喪”的局面。也給西陲的小邦——周國,制造了機會。
三、“小邦周”和商朝貴族的聯(lián)合在殷墟甲骨文中,商朝常常將自己稱為“大邑商”,而周人則以“小邦周”而自居。武乙時期,就是那個射天的暴君,將一個不起眼的西陲小族納為了自己的附庸。而這個小邦的君主,是著名的賢人——后稷的后代——姬氏一族。
從族源來看,周人其實就是農(nóng)業(yè)化的羌人。在商文化的熏陶之下,周人與他們的羌人親戚迅速分家,愈發(fā)的文明化。對于商朝,周人一開始認同感是很高的,商周兩族的關(guān)系一度極為密切。
在所有史書之中,周文王都是商紂王的忠臣,即使三分天下有其二,也不愿取代紂王。《呂氏春秋·行論》中提到:
“文王曰:父雖無道,子敢不事父乎?君雖不惠,臣敢不事君乎?”
根據(jù)周原甲骨文記載,周文王在自己的土地上給商人祖先建立宗廟,以國家附屬地方政權(quán)的身份祭祀國家化的商人為祖先神。同時周文王還作為商朝的地方大員統(tǒng)率各地諸侯向商朝表示順服。
其后周文王還親身作為商朝的臣子,前往朝歌做官,一去就是七年。然而周文王似乎卷入了商朝貴族的內(nèi)部沖突,被紂王囚禁了3年。
期間其子伯邑考曾攜美人珠寶,試圖贖回父親,結(jié)果竟被紂王當眾虐殺,甚至做成肉羹給周文王食用。從商朝人的習(xí)慣來看,他們在祭祀之后確實會少量的食用人肉。很顯然,伯邑考也和其他商朝貴族一樣,成為和“人牲”一樣的可憐蟲。
那么紂王為何最終放走了周文王呢?根據(jù)《上海博物館楚簡》記載,周文王被囚之時,西方九邦發(fā)生叛亂。周文王原本為商朝之西伯,負責鎮(zhèn)撫西方諸邦。如今西伯不在,西方自然大亂。
此時紂王正對東夷用兵,無暇西顧。無奈之下,紂王才只好放走了周文王,讓他去西方平叛。可以說,若無西方之叛亂,周文王恐怕也不免被剁成肉醬,成為紂王祭祀天神的貢品。
紂王的暴虐,不僅得罪了商朝貴族,同時還得罪了商朝的附庸。尊貴的身份,反而為了威脅自己的生命的累贅。
在朝歌為官期間,周文王結(jié)識了微子啟、箕子等商朝上層,可能還建立了極其良好的關(guān)系。因此紂王殺害比干之后,微子、箕子等人便開始聯(lián)絡(luò)周文王,為自己鋪好后路。
而恰巧的是,周人在用人制度上是重用舊人,就如《大誥》所云:“爾唯舊人,爾丕克遠省”。
于是商朝貴族開始大批量逃亡西岐,例如太師、少師、帝甲包括裝瘋賣傻的微子,都攜帶著商朝的地圖以及典籍逃到了周朝麾下。
這些商朝貴族的本意,并非顛覆商朝,而是希望“借師助剿”,利用周人幫助自己將紂王趕下臺,最終達到恢復(fù)舊體制的目的。然而他們?nèi)f萬也沒想到,周人想做的其實是取而代之。
周武王繼位后不久,立即發(fā)動了著名的武王伐紂。當時商朝的主力正在東夷作戰(zhàn),絲毫沒有想到周人會殺到了朝歌。
雖然商人主力遠征,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商紂王手中依然握有強大的力量。如果硬碰硬的打,周武王獲勝的希望實際非常渺茫。在《史記》中,紂王竟調(diào)集了70萬大軍。
然而奇跡的是,在牧野大戰(zhàn)即將進行之時,商軍突然出現(xiàn)了倒戈現(xiàn)象。如果沒有事先預(yù)謀,倒戈是很難實現(xiàn)的。很顯然,以微子為首的商朝貴族早就在軍隊里做了手腳。
紂王兵敗后,按說可以撤退到其他地方、東山再起,然后他最終卻選擇了自焚。這有可能是因為紂王意識到自己的眾叛親離,已經(jīng)沒有機會退走。失去了基本盤,紂王即使再有能力也只是白紙一張。就如荀子所說:
“蓋殺紂者非周人,因殷人也。”
紂王死后,周武王一邊扶植紂王之子武庚為商人之主,另一方面又宣告諸侯,宣示自己是天命之主。這超乎商人舊貴族的意料,但形勢變化,微子等人已經(jīng)無法阻止。
其后,微子被封在了宋國,箕子則被封到了朝鮮。不久后箕子回國朝見周王,路經(jīng)已經(jīng)成為廢墟的殷商宮殿,忍不住對紂王破口大罵:
“麥秀漸漸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與我好兮。”
成湯天下,一夜而亡。最終成湯子孫的箕子又如何不痛心疾首呢?
商朝末年,紂王為加強自己的王權(quán),奮六世之余烈,進行了更加激進的改革,損害了商朝的利益,同時也讓周國等原本服從商朝的邦國離心離德。最終舊貴族和諸侯聯(lián)合在一起,顛覆了紂王,也葬送了500年的大商。
值得一提的是,紂王對于商周貴族的迫害,似乎使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對人牲開始感同身受。商朝大規(guī)模的人祭活動,在西周時戛然而止。特別是周公改制之后,人的同理心被置于一個很高的位置,是區(qū)別人與禽獸的重要指標。雖然西周時仍屢有人祭,但規(guī)模已經(jīng)大大減小,社會輿論對于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也進行了嚴厲的譴責。
作為商朝王族的后裔——孔子則嚴厲地批評殉葬行為——“始作俑者,其無后乎”。在孔子看來,用人偶殉葬都是莫大的罪惡,何況是用活人?因此自春秋戰(zhàn)國之后,活人殉葬已經(jīng)成為了中國最大的政治不正確之一。
總之,因此在筆者眼中,《封神》這部電影不僅是對于神話的狀況改編,其編劇的歷史功底也是不容忽視的。紂王是個有作為的君主,豈會像小說中一樣為區(qū)區(qū)一個女人所惑?他的行為,完全出自于自己的意志。
而這種超人意志,卻導(dǎo)致了商朝貴族的離心離德以及周人的野心。而商周革命,也就是這么來的。
@電影封神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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