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市南明區燃氣灶維修服務(貴陽煤氣灶上門維修)
8月19日,一個平常的日子。石城的天空,云垂得很低很低。人們奔向同一個地方——新昌殯儀館,與一個人作最后的告別。一位干警告訴記者,當天有數千人為他送行。
他叫李安,新昌公安局城東派出所一位普通輔警。8月11日,在新昌江里搜救一名落水者時,他獻出了自己年僅34歲的生命。
父母當年給他取名李安,是希望他一生平安。在李安短暫的一生里,不管是在軍營、警營,還是在民間公益救援隊里,他一直在為他人的平安而付出……
參加過100多次救援的他,這一次卻再也沒有回來。在他看來,既然作出了選擇,就意味著要迎接突如其來的死亡。 ——李安的生死觀
8月11日的那個傍晚,妻子董茜茜不愿追憶。那天,李安本來難得跟她和孩子在一起吃飯。接到救援隊的指令后,他放下碗筷,讓妻子開著車把他送到目的地。“我以為,這次和平常任何一次救援一樣,他完成任務后就會回來。”說到這里,董茜茜哽咽了。
那天,臺風“利奇馬”剛剛離開,新昌江水流湍急。一個在江邊撈魚的人不慎掉進了水里。在李安和救援隊隊友帶著沖鋒舟飛速趕到時,水面上已經見不到落水者。一番商量,他們決定從岸邊一個斜坡放沖鋒舟下去搜尋。然而,剛上船,意外發生了,沖鋒舟被卷入漩流,沖向兩三米落差的瀑布口……李安被救上來時,已經是20多分鐘以后。那也是新昌縣人民醫院多年來最為沉重的一次搶救:他的親人、隊友、同事等候在搶救室門口,祈禱著他醒來……
“這里很危險,你們別下來,做好岸邊救援保障工作。”這是李安留給岸邊隊友們的最后一句話。李安遇險的視頻在網上傳開后,人們驚訝地發現,原來,他就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他”呀。他就是那個在烈火中砸開窗戶的“錘子哥”,就是那個獨自上山搜尋失蹤老人數日的“堅持哥”,就是那個扛起著火的煤氣罐就跑的“亡命哥”……
家住新昌縣城東的方女士得知李安犧牲后,哭著趕去殯儀館送他最后一程。兩年前,她在煤氣灶上燉了一鍋紅燒肉后就出門遛狗去了。廚房很快著火,濃煙涌出窗口和門縫,情況十分危急。鄰居報警后,城東派出所民警及李安等輔警迅速趕到現場。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鄰居們仍然心有余悸:“太驚險了,整個屋子濃煙滾滾,煤氣罐還在‘哧哧’地不停往外噴火,就看到李安一個箭步沖過去,扛起煤氣罐就往樓下沖。”因為吸入過多濃煙,李安當天還去醫院接受了治療。方女士是幾天后去派出所時才認識李安的,當面對這個陽光帥氣的小伙子時,她無法想象,扛著隨時可能爆炸的煤氣罐……他難道就不怕嗎?
李安跟火災結緣已不是第一次了。2016年,當地一居民家中著火,窗口濃煙滾滾。剛好路過的李安二話不說拿起一把錘子順著外墻下水管道爬到窗口。他先將兩個窗戶的玻璃敲碎,方便同伴滅火,接著用鐵錘拼命砸防盜窗,砸開一個窟窿后鉆進去救人,誰知剛進去半個身子,差點被噴出的濃煙嗆暈。“錘子哥”的美名由此而來。
民警陳曉東和李安一起出警三年,多次經受“水與火”的考驗。陳曉東說,去年冬天新昌江上有人落水,李安第一個跳了下去。每次遇到緊急情況,李安總是沖在前頭。就在李安犧牲前幾天,兩人還一起聊天:每天不是水就是火,說不定哪天就留在水里融在火里了。當時李安還開玩笑說,“常在河邊走,豈能不濕鞋”……
李安是一個輔警,每次面對危險,是什么力量驅動著他拿命去拼?這個疑問,不只我們有,很多認識李安的人也都有。9月5日,我們來到駐扎在塞外的解放軍“猛虎師”,李安曾在這里服役5年。跟李安曾經朝夕相處的連長、指導員促膝長談后,我們發現,一個人精神理想、價值追求的形成,既有先天因素,也離不開后天的熏陶。
“猛虎師”,是中國最精銳的三支部隊之一。李安所在的連隊當年參加汶川大地震救援時,創下了“40分鐘在廢墟上搭建帳篷”的紀錄,掩埋高度腐爛的尸體、下河清淤……那一年,連隊被評為“全國抗震救災英雄集體”。李安因為表現突出,在災區火線入黨。
王銀亮,李安連隊的指導員,兩人相處三年,一起參加過汶川抗震救災。說起李安,這個曾經的鋼鐵戰士,在翻出手機中他和李安并肩立于地震廢墟前的合影時,頓時熱淚盈眶。他說,在部隊接受的熏陶和教育,讓李安對生命的價值和活著的意義,有了和別人不一樣的認識。王銀亮回憶起汶川抗震救災時的一件事:剛到青川時,他們連隊受命去地處偏僻的瓦礫鄉送糧。當時余震不斷,大的達6級以上,目的地水路不通,需要調集素質過硬的戰士執行任務,身為班長的李安也在其中。當天晚上大雨滂沱,軍車過大山時,道路因塌方被削掉一半,兩輛大卡車交會時堵住了,車輪卡在路基外面,險象環生。李安主動請纓下車指揮車輛,冒著不斷滾落的泥雨,指揮車輛,一輛,又一輛……直到9輛車全部通過。“只要被哪一塊石頭砸中,他就永遠留在那里了。”
生命不只有長度,更有厚度和寬度。對李安來說,一次又一次的舍生忘死,成為增加生命厚度的一種方式。“有靈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猛虎師”的這句口號,也已成為李安的自覺。
派出所輔警、救援隊隊員、關愛老人志愿者、村團支部書記……他就像一臺“永動機”,從不知道什么是累。
——李安的職業觀
李安喜歡給自己“找事”。救援隊隊員,就是他自己“找”來的。陸野救援隊隊長應朝陽回憶,“2015年李安已經是派出所輔警,有一次湖蓮潭有人落水,他去出警,剛好碰到我們過去救援。第二天就找到我,要求加入救援隊。”
應朝陽說當時自己還有顧慮,當輔警已經夠忙了,哪有時間來參加救援活動?于是他專門找李安談心,但李安說,時間嘛,擠擠就有了。李安身上總有一股使不完的勁,平時除了上班,一有空閑就“扎”在救援隊,各種救援任務永遠是第一個響應。
關愛老人志愿者協會,也是李安在朋友圈“發現”的。協會副會長邵秋蘭至今還記得李安的“入會第一課”。那天他們接到求助電話去幫扶一個孤寡老人,趕到老人家時,場景讓人望而卻步:門口垃圾成堆,老人躺在糞便中奄奄一息,同行的志愿者忍不住掩住了鼻子,李安卻一把抱起老人就往外走。邵秋蘭說,當時自己被震驚了。
對本職工作,李安更是傾注了十二分心血。有同事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永動機”,就是不知疲倦的意思。在新昌公安局城東派出所所長章錫陽眼里,李安辦事,不光是做好領導交辦的工作就算,而是總琢磨著怎樣做得更好,喜歡做加法。李安轄區的實驗中學位于城郊接合部,社會青年集聚較多,校門口又對著馬路,交通和治安秩序都比較亂。李安琢磨來琢磨去,終于想出了個“笨”法子。每周五放學時段,他雷打不動地守在校門口,看著所有學生離開學校,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一堅持就是三年多。就連學校政治處副主任呂仲林都說,為了學生的平安,李安是“杠上”了。
今年初,所里把李安的轄區從城區調整到農村片區,天姥山腳下的班竹景區就在他的轄區內。得知年初一班竹景區要開業,原來春節不值班的李安急了,打電話給章錫陽,要求去景區值勤。從初一到初三,他連著三天都泡在景區。后來景區變成網紅地,節假日人特別多,他又主動蹲點維持秩序。
無論做什么事,追求極致是李安的一種本能。連長馬紅陽說,剛入伍時,李安是炊事兵,身體條件并不出眾:不僅瘦弱,還有胃病。炊事員是后勤兵,訓練時間大概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不少戰士分到炊事班以后,訓練就松了下來。但李安千方百計找訓練的機會:揉面時練臂力,躺在床上練腿力,宿舍里扛東西練負重。兩年后,李安轉入炮兵團導彈班,還當上了班長,多項技能在全團考核中名列第一。
戰友陳青振記得,剛入伍時自己被分配在崗亭值夜站崗。“我值班地點恰好就在炊事班門口,每天凌晨4點半左右,李安便會從訓練場方向跑過來,腿上綁著沙袋,滿頭大汗,笑著沖我打招呼。”后來陳青振與戰友閑聊時才知道,炊事兵4點半起床,但李安總是比別人提早半個小時,先訓練體能,再趕去做飯。這件事對陳青振的震動很大:“他其實是把睡覺、休息的時間擠出來,用在了訓練上。”正是這樣的刻苦,當年李安的5公里跑打破了全團紀錄,達到省級運動員標準。
戰友們說,如果李安還活著,無論干什么事,就算別人都不想干了,他也一定會把這件事完成得很出色。
再難啃的“硬骨頭”,只要李安出馬,就會迎刃而解。他發自內心的熱心、耐心、真心,在調解矛盾糾紛時如春風化雨。 ——李安的群眾觀
天姥山下的新昌南明街道仙桂村赤土自然村,是李安出生的地方。這里的土壤是紅色的,泥土壘成的房子也是紅色的。那天,我們冒著初秋的小雨,從104國道拔茅段下車,沿著一條蜿蜒的小溪走進村莊。
“這孩子啊,從小就乖。”村民聽說我們是來采訪李安的,都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圍了上來。
“我每次從他家門口擔水,他總是一邊親親熱熱地‘金法叔叔長、金法叔叔短’地同我打招呼,一邊搶著幫我擔水。現在我不用挑水喝了,也再沒人這么叫我了。”74歲的李金法說。
李安家門口有一口水井,人們經過這里時,就在這口井里舀水解渴,水井又叫“義井”。
那時,還只有十幾歲的李安,看到村里的老人來打水,總會跑過去幫忙。李金法家離水井遠,他家的水都是李安挑的。
新昌市民趙珂哽咽著說,原來,好人就是這般模樣。她跟李安的交集是因為奶奶的走丟。奶奶已經92歲了,有一次三四個小時沒有回家,但按規定還不能立案。李安安慰她說,我可以幫你找。他們從中午12點多一直找到下午四五點,一個個路口查監控。因為連日勞累,李安竟然坐在馬路上睡著了,醒來后又趕往下一個路口。趙軻說,當時李安一直在不停地抽煙,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關于搜尋老人,李安轄區內的班竹村村支書章必才也有一件難忘的事情。去年他們村里走丟了一個老人,李安和村干部連續找了兩天都沒有找到,連老人的子女都準備放棄了,但李安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上了山,搜救到第三天,他在一條小溪里發現了一對籮筐,順著這條小溪,終于在上游的山坡上發現了老人的遺體。
王偉龍,李安初到城東派出所時的師傅,兩人搭檔近五年。他稱贊說,李安做群眾工作特別有耐心、特別打動人。新昌城關鎮南街有一對街坊鄰居,為翻修房子,鬧起了意見,反對的一方為阻止鄰居通行就在毗鄰的水溝里放了一排老壇子,結果被鄰居全部敲碎了。鬧到派出所,壇子主人聲稱這是解放前他爺爺傳下來的寶貝,起碼要賠9萬元,鄰居自然不接受。李安一共協調了13次,最后以賠償1.5萬元解決了。王偉龍說,一般人,調解個兩三次,不成功也就擱下了,而李安足足跑了13次。其實調解工作沒有秘訣,關鍵是功夫到、腳頭到、時間到。
畢業于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的民警趙劍華,剛進派出所就被安排跟李安“學手藝”。去年底,班竹景區快竣工時,發生了承包商拖欠包工頭工資的事件。當時包工頭要趕回外地老家過年,承包款討不到手,一氣之下把剛修好的玻璃棧道砸了。案子到了趙劍華手里,他記得當天自己一直從晚上調解到凌晨,說盡千言萬語,就是啃不下這塊“硬骨頭”。而包工頭已經買好了第二天回老家的火車票,如果錢拿不到手,很有可能激化矛盾。就在趙劍華感到絕望的時候,李安來了。他把當事雙方叫到值班室,關上門,不到一個小時,他走出來告訴我,調解好了,發包方同意支付承包款,包工頭負責尋找施工隊維修,并出錢支付棧道維修費用。包工頭陳也平說,這件事本來就因他顧及面子,拒絕修復棧道而卡了殼,而李安發現了他的顧慮,就提出請別的施工隊來維修。“他很為我著想,讓我覺得受到了尊重。”這位包工頭說。
在趙劍華看來,李安處理調解矛盾糾紛確實有一套,調處完畢后很多當事人都由衷地會對李安說:“同志,我真的被你說服了。”李安調解,就是完完全全要把問題弄透徹,不搗漿糊,不留后患。基層群眾矛盾復雜,有時候今天解決了,明天就又卷土重來,一定要讓雙方發自內心地接受,從根子上化解矛盾。
發生在李安身上的一個個與錢有關的故事,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對物質生活的無欲無求,和對精神品質的極致追求,在他身上形成了強烈反差。
——李安的利益觀
李安走了,給家人留下了4萬多元債務。不久前,李安父親李學旗替李安還掉了在村里小賣部欠下的344元菜錢。
提起這筆錢,李學旗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說,有時候李安會叫同事到家吃便飯,家里沒菜,就到小賣部買一點。店主周芬娟說,“過去李安也來買東西,但從不賒賬。大概從去年下半年開始,他可能手頭有點緊,買好東西后,總會笑瞇瞇地說一句‘舅婆我下次來付’。”
李安的家,可以用清貧來形容。三間單層小平房還是李安父親結婚后建的,本打算再加蓋第二層,后來因他母親去世也就擱下了。
這是一個連轉身都嫌局促的家。中間的堂屋被隔成兩半,一半當廚房。左邊一間是李安的婚房,右邊是父親和奶奶的臥室。“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木沙發,是李學旗從別人家門口撿來的。院子里的淋浴房,是姑姑家裝修后換下來的。
李學旗本來在一家企業當保安,因為患了嚴重的心臟病,前幾年辦了病休,每個月拿1080元的基本保障。他兩年前動過一次心臟手術,去年又出了一場大車禍,光藥費每年就要花去四五千元。 我們走進李安的房間,一床一柜一櫥。李安爸爸說,家里就這幾樣家具是新的,婚床花了500元,兩個柜子一個300元、一個400元。但就是這樣一個寒酸的婚禮,李安家里至今還欠著4萬元錢。“主要是酒水錢。”李學旗說。
李安的妻子在一家企業的酒店工作,月收入也不過兩千來元。李安剛當輔警的時候,月收入只有一兩千元,這幾年高了一些,年收入達到5萬多元。
班竹景區能成為“網紅”,李安立下了汗馬功勞。“沒有他幫助維護秩序,景區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有序運轉。他整整在這里駐守了8個月,直到犧牲。班竹村村支書章必才告訴我們一件事:李安曾帶著妻兒到班竹景區玩了一趟,門票錢卻是自己掏的。
仙桂村村委主任李志勇則給我們講了一件李安“有錢”的事。一次他和李安路過城里一個小區,看到有人在募捐,李安走過去問了問情況,就把身上僅有的1000元錢全部掏了出來。
“做好事大方,對自己摳門。”在趙劍華看來,李安雖然是85后,但對物質生活幾乎沒有任何追求,吃穿都很簡單,幾乎不買衣服,也從不下館子什么的。他當輔警的收入,一部分用于家人生活,包括給奶奶買零食和補品等,大部分可能都花在救援、慈善方面了。
師傅王偉龍勸李安,做公益,也要考慮自己的經濟承受能力。李安的回答是,也不是沒想過,但往往一碰到事,就全忘了。
不只是面對“錢”,面對其他利益,李安也是往后退的那個人。
退伍的那一年,按李安的綜合素質,是有極大可能繼續留在部隊,從一級士官晉升為二級士官的。但不巧的是,那一年士官升級的名額特別少,整個連隊也不過一兩人。李安思前想后,主動向連隊打了退伍申請報告。雖然,他的申請理由是“家里有父親和奶奶需要照顧”,但連長馬紅陽和指導員王銀亮都知道,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給連部添麻煩。
無論是王銀亮,還是馬紅陽,他們都堅信李安對部隊比誰都眷戀,并不是真的想脫下軍裝。“退伍那天大家都哭了,李安也流淚了。我給他摘下肩章的時候,他沖我行了最后一個軍禮,我看到他死死咬著嘴唇,眼睛通紅通紅的,我就知道,他舍不得離開。”
“他是一個很純粹的人,看到困難就爭,看到利益就讓。”戰友們說。
作為兒子、丈夫、父親,李安是不合格的,但家人為什么仍然以他為自豪。
——李安的幸福觀
妻子董茜茜一次次在心里假設,假如時光倒流,那天,她會不會拒絕為丈夫開車?
兒子去世一個多月了,李學旗還是每天用同一個姿勢癱坐在堂屋的木沙發上:膝蓋上攤著李安的相冊,頭頂是李安的大幅遺照,另一側小桌子上也擺放著李安的遺照和一小碗榨面。這是新昌的習俗,每一餐,李學旗都會為兒子下一碗榨面。
去年底,李學旗出了一場車禍,住院一個多月。李安在陪伴了兩天后,就回到了工作崗位上。但在父親、同事和親友眼里,李安仍然是一個百依百順的大孝子。
“他對家里照顧得很少,確實是太忙了,太多兼職,時間寶貴。”李學旗說,雖然現在他還接受不了兒子離去的事實,但從不后悔兒子的選擇,也理解兒子的選擇。
“我從小就對李安很嚴厲,教育他做人要正派,盡量多做好事,所以他不敢跟我多說話。這也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多同他談談心。”
李學旗是一位老黨員,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當過鄉里的治保主任,后來因為身體原因到一家企業當了保安,但仍然兢兢業業,為人正直無私、熱心善良,這些品質,顯然深深地影響了李安。
我們問董茜茜,婚前知道李安的家庭狀況嗎?她說,在這一點上,她和李安的看法是完全一致的:只要兩個人感情好,住什么房子、開什么車,真的無所謂。他們開的是一輛幾年前買的二手車,雖然破舊得像拖拉機了,但當李安每次載著娘倆回老家時,那種感覺真的好幸福。
李安當過炊事兵,做飯特別好,他向家人表達愛的方式,就是鉆進廚房,做上幾個拿手菜。“只要他回家,做飯的一定是他。”董茜茜說。
對家人,李安一直懷著深深的歉疚。
“去年我車禍出院后,李安來看我,哭著說,爸爸對不起,我不是不孝順,實在是工作太忙了。”李學旗回憶。還有一次,是家里安裝淋浴房,他打了幾個電話給兒子,兒子都沒空,后來沐浴房是他叫了徒弟搭起來的,李安回家看到沐浴房時流下了眼淚。
雖然從世俗的眼光來看,李安的“幸福”有著太多的缺陷,然而他的內心也有著常人無法體會的充實和豐盈。
認識李安的人都說,他的開朗和樂觀根本不像是在貧困家庭里長大、并且到現在還未擺脫貧困的人。仙桂村村委主任李志勇說,李安的眼中有一種光芒,對未來充滿憧憬和激情,這種光芒,是一種稀缺。
“李安也不是‘英雄病’,你說軍人的責任感也好,個人的品格也好,他是那種做好事的意識一旦刻進腦子里就鏟都鏟不掉的人。他總覺得自己有義務去做一些別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李安的發小吳曉春告訴記者。
“他愛上班,只要他在這里,這間辦公室就會變得熱鬧非凡。”趙劍華說。李安犧牲后,趙劍華在辦公室收拾他的遺物,當把東西裝進袋子時,他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安哥,你怎么沒有一個像樣的袋子?”等他意識到李安已經不在時,淚水不自覺流了下來。
李安,你已遠行,卻又從未離開!
紹興日報記者 何瑛兒 裘瑋 俞穎穎 費從容
(原載9月17日《紹興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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