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拓展：

封面新聞記者 王國平

他跟鄧世昌、劉步蟾等是福州船政學堂第一屆畢業(yè)生，還是船政學堂最早培養(yǎng)出來了第三位自主帶艦的管帶。他不僅是鄧世昌好友，還是親家。這也是南北洋水師少有的聯(lián)姻。但因為在一場剿匪戰(zhàn)斗英年早逝而湮沒在歷史之中。

他叫葉富，是福建船政學堂首屆畢業(yè)生中第一個犧牲者，也是中國近代艦隊犧牲的第一位艦長，犧牲時年僅32歲。而歷史的詭異處在于，當時葉富進剿的土匪黃金滿后來被朝廷招安，官至長江水師守備，在甲午海戰(zhàn)時還有人提議以此人取代丁汝昌統(tǒng)率北洋海軍。葉富墓地如今已不可尋，黃金滿故居如今已成當?shù)匚谋挝弧?/p>

封面新聞記者專訪葉富的玄孫（第五代），同時也是鄧世昌的玄外孫葉偉力，探尋這一段歷史。

最后遺言：

葉家?guī)状藗鞒械募易迨?/strong>

葉家至今流傳著關于葉富犧牲前最后一刻的細節(jié)，這已經(jīng)成為葉家?guī)状藗鞒械募易迨贰?/p>

這些細節(jié)，充滿悲壯，而又讓人無奈。

1881年9月，葉富奉命在浙江臺州剿匪時，不幸中伏，胸口被打兩槍，他的一個親兵背著他突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葉富對他說：“你別背我走了，反正我已經(jīng)不行了，活不了了，官軍們都跑了，你背著我會連累你，后面的土匪追上來了，最后連你一起都活不成，放下我吧，你快點跑，趕快回去報信。”

這是葉偉力的高祖父葉富犧牲后，他最要好的手下兄弟向葉家講述葉富剿匪經(jīng)過的“最后一幕”，這也是葉富人生的“最后留言”。

在葉家講述這件事的時候，這位親兵或者說同袍兄弟還再三強調(diào)：“感謝管帶葉富給我生的希望，不然也會落入殘暴的土匪手里。”

“后來，葉富的兒子葉錦瑛講給了我的爺爺葉裕芳和父親葉兆麟。”葉偉力說。

葉富曾孫葉兆麟（右二）及妻子張相蘊、葉富玄孫葉偉力（左一）、葉新力。

葉富犧牲的具體細節(jié)，之前一直湮沒于歷史之中，葉家也僅知上述片段。

不過近來出版的《近代溫州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概況》一書中，譯編了溫州海關代理稅務司賀璧理寫給海關總稅務司赫德的一份年度報告，報告中記錄了這次戰(zhàn)斗的全過程，這也是目前能見到的關于葉富戰(zhàn)死最詳細的記錄：

（1881年）9月16日，“超武”號炮艦葉富管帶奉命進剿海盜。到達坎門時管帶獲悉，海盜剛才還在此地，但是炮艦到來時他們已經(jīng)全速退進一處小港灣。管帶率領他的兄弟、2名軍官、19名水兵和一群溫州鄉(xiāng)勇（40名普通士兵及其長官）乘坐小艇繼續(xù)追趕，曹都司帶領100名樂清守軍在岸上接應他們。走投無路的海盜棄船逃入山區(qū)，葉富管帶也率眾登陸緊追不舍。跟蹤了相當一段距離，進入一片長滿樹木的險惡僻野，他們似乎碰巧地遇見一個他們當時以為是農(nóng)民，但是其實是土匪同伙的人。向他打聽海盜行蹤時，他聲稱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并且自愿引路。他帶著葉富管帶一眾人往山里走了一段路，來到幾間小茅屋前，隨后就消失了。原來，這里是土匪頭目項蒙梅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后來推測那人不見了就是跑去向偷襲臺州近郊不成剛剛敗逃回來的頭目報信。葉富管帶沒有細察那人的奸詐，下令停止前進，開灶做中飯。他自己和軍官們就在其中一間小茅屋里吃了中飯。但是，葉富管帶一跨出屋門，藏匿在旁邊樹林里的土匪就朝他開槍。葉富管帶胸部中了兩槍，但沒有倒下，他叫喊著要求樂清和溫州的官軍進擊；但是這些官軍立刻盡可能地與土匪拉開距離。炮艦軍官和水兵似乎勇敢地重新集結(jié)在管帶身邊，他的兄弟背著他走了一程；但是土匪看到那些官軍逃跑了，便仗著人多勢眾追擊過來。炮艦水兵的彈藥用盡，部分人員受傷，被迫丟下葉富管帶各自逃命。第二天早上，炮艦派出一支隊伍尋找管帶，發(fā)現(xiàn)他已被斬去首級扔在草地上。一位前程遠大的年輕軍官就這樣折戟沙場。他的頭顱后來出錢從當?shù)厝四抢镎一兀瑩?jù)說花了50元。

葉富傳世照片之一：著常服照片。

從報告中可以看到，和葉家流傳的記載一樣，都有“兄弟背著他走了一程”。

不過有兩處略有不同時，報告中稱，葉富的頭顱后來被找了回來。但在葉家的家史中，當時沒能找到葉富的遺體或者遺骸。另外一個是關于葉富戰(zhàn)死的具體時間。是報告中提到的1881年9月16日。

但葉富大兒子葉錦瑛在光緒二十年（1894年）抄存的家譜中，記載葉富戰(zhàn)死的日期是辛巳年七月二十五，考慮到閏七月，這一天則是1881年的9月18日。

葉富大兒子葉錦瑛在光緒二十年（1894年）抄存的家譜中，記載了葉富的生平。

在葉富去世后的半個月，《申報》曾在9月29日，9月30日和10月1日連續(xù)三天刊發(fā)相關報道。

在9月29日的第一篇報道中寫道：閏七月二十四日船主葉夢梅率兵前進，二十五日開仗，鏖戰(zhàn)至三點半鐘，葉君竟連中兩槍陣亡。

申報的報道和葉家記載的相同。另外，在家譜上，還寫了葉富具體犧牲的時辰是“申時”，即下午3時至下午5時，這應該是根據(jù)回來報信的親兵口述情形推斷來的。也與《申報》的報道時間相符。

申報：1881年9月29日，關于葉富戰(zhàn)死的報道。

干才可惜：

第三位獨立帶艦的管帶

葉富和他的親家鄧世昌等人，都是福州船政學堂的首批學生，也是近代中國最早培養(yǎng)的海軍軍官。

葉富犧牲時年僅32歲。《申報》在9月30日的報道中用了“干才可惜”為題進行了第二篇報道，文中最后一句寫著：倘天假之年，其建樹當未可量也。溫州海關代理稅務司賀璧理也在報告中提到葉富是“一位前程遠大的年輕軍官”。

這句話是確實不假。

申報：1881年9月30日，關于葉富戰(zhàn)死的報道。

關于葉富的生平，雖然資料極為有限，但結(jié)合葉家家史等資料可以做一個簡單的梳理。

葉富，原名貴富，字夢梅，祖籍在廣東東莞水南，1849年1月19日（戊申年十二月二十五）生于廣東廣州府新安縣九龍司第五都黃泥涌村。這個地方就是今天的香港島。

葉富家譜家譜中保存一份祖上當年在香港的一份地契。

同治六年(1867年)，沈葆楨總理船政，設福州船政學堂，招生學習制造、駕駛，從當?shù)卣惺樟藝缽汀⒉襟浮⒘痔┰⒘钟郎热耍@些人日后在沈葆楨的奏折中被稱為“閩童”。

但由于當時招收的學生是從英語等基礎學科學起，學業(yè)進度較慢。

因此，船政學堂此后又從香港進行了一次招生，這就是張成、呂瀚、葉富、鄧世昌、李和、林國祥、李田、黎家本、梁梓芳、卓關略等十人，這些人則被稱為“粵童”。

相較于閩童，粵童當時已經(jīng)有很好的英語底子，同時又有西方理科學科的基礎。同時，10名粵童在年紀上也較閩童平均大上三四歲。

當時洋監(jiān)督法國人日意格曾立下《保約》合同，要保證中國員匠在5年內(nèi)能自行制造和駕駛。

因此，葉富等粵童并未向閩童一樣在課堂上進行系統(tǒng)的理論學習，而是很早就上艦練習航海，因而被稱為“外堂生”。

1870年6月，船政局自制第三號輪船福星號。福星號原本屬于戰(zhàn)艦，沈葆楨為了讓學生早日上船實習，奏請改為練船，福星號也成為中國近代所設的第一艘練船。

1970年10月，試航后移交日意格。日意格接收“福星”號以后，立即安排學生實習。

由于“福星”練船只能容納10名左右學生實習，故沈葆楨以該艦訓練“學堂上等藝童”，有一定西學底子的10名粵童率先上艦。

福星號：中國近代所設的第一艘練船。后在1874年曾參加渡海平息日本侵臺事件的行動。在1884年的中法馬江海戰(zhàn)中，曾向法國艦隊發(fā)起沖鋒，后不幸被擊中，爆炸沉沒，全艦殉國。

檔案記載，1870年7月3日—1871年1月6日，船政局曾支付福星練童“贍養(yǎng)飯食共銀一千二百八十四兩六錢六分六厘八毫”。

1871年5月，嚴復、劉步蟾、林泰曾等閩童結(jié)束理論學習，也開始陸續(xù)上船實習。

1871年8月，福州船政新購練習艦建威。10名粵童與嚴復、劉步蟾等閩童陸續(xù)登上建威艦實習。建威艦上采用“輪班駕駛”的分批訓練方式，能夠出成績的粵童依然是重點關注對象。

此后在1873年春季進行了的第一次遠航實習，從廈門起航，歷經(jīng)香港、新加坡、檳榔嶼，當年6月返回福建船政局，為期75天。

1873年9月15日，沈葆楨在《續(xù)陳輪船工程并練船經(jīng)歷南北洋各情形折》中奏報建威艦遠航的實習情況：“其駕駛心細膽大者，則粵童張成、呂翰為之冠；其精于算法、量天尺之學者，則閩童劉步蟾、林泰曾、蔣超英為之冠。”

在這次走這里，沈葆楨提出“臣謹拔張成、呂翰管駕閩省原購之海東云、長勝兩輪船，使獨當一面，以觀后效。”

張、呂兩名粵童也成為船政學堂最早培養(yǎng)出來的兩名管帶。

在1873年下半年實習即將結(jié)束時，日意格于同年11月18日報告：此次實習歸來，林國祥、葉富等四人將具備管帶、幫帶資格。

1874年3月，葉富被任命為福建水師海東云艦管帶。同年林國祥被任命為“琛航”號管帶。

相較于較早帶艦的粵童，直到1874年上半年實習結(jié)束后，日意格才在報告中提到劉步蟾、嚴復等閩童將具備管帶、幫帶資格。

作為葉富的同學，日后的親家，鄧世昌是在1877年任揚武號大副，1879年任飛霆艦管帶。

作為船政學堂培養(yǎng)的第三位獨立帶艦的管帶，可以說明葉富當時的能力確實不俗。

葉富傳世照片之二：著常服照片。

有說法稱，葉富、鄧世昌等10名粵童，是從當時的香港英華書院招收的。

對此我向書院發(fā)出詢問郵件，期望能夠獲得這批學生的早期檔案，經(jīng)過幾次聯(lián)絡后，英華書院校長鄭俊杰回復表示：“關本校學生資料，惟因年代久遠，本校亦經(jīng)歷數(shù)次搬遷，因此未能找到當年的學生檔案，請諒”。

這張照片是19世紀70年代初，福州船政后學堂（駕駛班）第一屆學生們的合影。第一排左起第四人就是葉富。在這張合影中，還有劉步蟾、林泰曾、鄧世昌、林國祥、葉祖珪、邱寶仁、黃建勛、李和、林永升、方伯謙等日后參加甲午海戰(zhàn)的將領，當時這些年輕人還無法知曉他們未來的命運。

調(diào)往南洋：

管帶最新式國產(chǎn)軍艦

作為船政學堂首屆駕駛班的兩個群體，在經(jīng)歷艦上實習后，閩童大都去往英國留學，而當年的粵童則已經(jīng)成才，開始進入到水師效力。

1876年，葉富任靖遠艦管帶（鐵脅木殼船，炮艦，不同于北洋海軍的致遠級靖遠艦），1878年9月調(diào)任超武艦艦管帶。

1879年1月，兩江總督兼南洋通商大臣沈葆楨調(diào)超武艦前往南洋水師，此后由浙江巡撫梅啟照委派，駐扎溫州。

此后，由于浙江匪徒黃金滿擾亂臺州，1881年9月超武艦奉命進剿。葉富在上岸追擊作戰(zhàn)時，不幸犧牲。

在當年10月1日，《申報》在頭版發(fā)表評論文章《書葉夢梅都戎死事略后》，文中有“葉君以壯年干才，克副船主之職，曾有西人嘗及葉君所駕之船，最為潔凈，與西船無異。其演習槍炮靶子，悉按西法，誠為中國船主中數(shù)一數(shù)二之人”。

“年富力強之時，足以大展經(jīng)濟，而處遭此禍。中國目前更無如葉君其人者克以勝任……”等語。

至今讀起，仍令人惋惜、痛惜。

申報：1881年10月1日，在頭版就葉富戰(zhàn)死發(fā)表評論報道。

“超武”是當時最新式國產(chǎn)軍艦，是福州船政造第21號艦，也是繼“威遠”后，福州船政生產(chǎn)的第2艘鐵脅軍艦。

“超武”由船政學生吳德章等監(jiān)造，造價銀20萬兩，1877年7月29日開工，1878年6月19日下水，同年9月21日竣工。

制造“超武”時，全艦鐵脅、鐵梁、鐵龍首、艦體所用鋼板、銅板、輪機等已經(jīng)全部能夠自造，排水量1268噸，編制84人。

甲午戰(zhàn)后，超武艦一度調(diào)撥給北洋海軍，辛亥革命后編入寧波的水上警察廳，成為一艘巡邏船。

為何這艘最新式的戰(zhàn)艦沒能打過海盜、土匪？

從事后分析來看，一是因為當時超武艦在建成后，福州船政因為經(jīng)費緊張無法為其安裝火炮，所有跑位都留待浙江自行解決，有專家認為，當時超武艦很可能是在沒有配齊火炮的情況下進行參戰(zhàn)的。

另外一層原因就是前文報告中提到的，葉富帶領官兵到陸上追擊中了埋伏。

當然還有第三層原因，就是土匪在當?shù)嘏c官兵周旋多年，而葉富還是一名剛剛帶兵的水上軍官，經(jīng)驗不足。

葉鄧聯(lián)姻：

鄧世昌二女兒嫁給葉富大兒子

葉富在管帶超武艦時已是都司（正四品），賞戴藍翎。戰(zhàn)死后，清廷下詔書贈游擊銜（從三品），并下旨予以優(yōu)恤葉家，誥贈葉富原配夫人周氏恭人，封葉富大兒子世襲云騎尉銜（正五品）。

葉富殉國后，作為老同學的鄧世昌得訊，甚為哀悼。

在福州船政學堂首批駕駛班學生中，福建人多，廣東人少，而鄧世昌又不善于仕途交際，有點書生氣，但卻和葉富交好。

據(jù)葉家家史流傳，鄧世昌和葉富都是來自廣東，兩人是同學，在學生時期兩人意志相恰，志趣相投，在學校時即成為摯友。

葉富孫子、鄧世昌外孫葉裕芳寫給兒子葉兆麟的信，里面提到了葉富和鄧世昌的交往情況。

畢業(yè)后，他們同在福建水師任兵艦管帶，后李鴻章調(diào)鄧世昌前往北洋效力，沈葆楨調(diào)葉富南洋任職。后兩家結(jié)為親家，鄧世昌二女兒鄧秀嬋嫁給了葉富的大兒子葉說周。

葉說周，原名葉鎮(zhèn)雄，字錦瑛、鏡齊，1875年6月11日生于廣州府新安縣九龍司六都四圖未甲，后遷往上海居住。一生素不習武，生平執(zhí)業(yè)“帶水”（今稱領港），經(jīng)常在長江口內(nèi)外領航船只，1946年在上海去世。

1894年鄧世昌在甲午海戰(zhàn)殉國時，作為女婿葉錦瑛參加了他的追悼會，并撰寫一幅挽聯(lián)：

仰懿德于高山，備至提攜恩義，獨深知半子；

吊忠魂于海岳，出奇勛世芳名，應有頌千秋。

挽聯(lián)中有“備至提攜恩義”，應該不止是客套用語。

葉富犧牲時，葉錦瑛僅有5歲大，鄧世昌殉國時，葉錦瑛19歲。

葉富生前并未能以親家稱呼鄧世昌。不過也存在另外一種可能，因為葉鄧兩人是至交，很有可能在葉富生前二人就已為孩子定下娃娃親。

在葉富犧牲后，鄧世昌也應該對葉家進行了接濟。

不管過程如何，在葉富犧牲后，能把二女兒許配給葉家，從這一舉動即可以看出鄧世昌對葉富的情誼。

葉富有一妻一妾，妻子周氏生于1850年10月15日，1889年去世。

妾孫氏，生于1861年1月15日，于1894年5月4日去世。

周氏生下兩個兒子，即葉說周（葉錦瑛）和葉齊瑛。葉齊瑛早年跟隨伯父葉貴芳（字領梅）去了美國舊金山，自此失去聯(lián)系。

葉富原配夫人周氏照片。

根據(jù)鄧世昌去世后的手抄本《哀榮錄》里，還記載了兩幅挽幛，一幅是葉錦瑛自己敬獻的：岳峙淵停（渟），一幅是和伯父葉領梅一起敬獻的挽幛：高山仰止。

目前，葉富在大陸的后人，都是大兒子葉錦瑛一支，筆者采訪的葉偉力先生既是葉富的玄孫也是鄧世昌的玄外孫。

更為可貴的是，葉家保存了葉富的三張照片，一張偏瘦穿著官服，兩張稍微胖一些穿著便服。

因為有了這三張照片，能讓我今天從當年船政學堂首批學生的畢業(yè)照中一眼認出葉富。

這位過于早逝的軍人，讓中國近代失去了一位驍勇的艦長。

葉富傳世的三張照片之三：著官服照片。

一段后話：

關于大盜黃金滿

葉富犧牲了，但故事并未結(jié)束。在前文提到的溫州海關代理稅務司賀璧理寫給海關總稅務司赫德的年度報告中，曾寫道：據(jù)信是殺害葉富管帶那幫土匪的頭目項蒙梅后來在黃巖被抓獲并斬首。不久他的兄弟項小梅在樂清落網(wǎng)，押到溫州于光緒八年（1882年）1月8日處以同樣的刑罰。但最重要的黃金滿最終卻得以招安。

金滿故居（圖據(jù)網(wǎng)絡）

黃金滿，原名金滿，生于1939年。至于為何被稱黃金滿則有多種說法。

在浙江臺州在當?shù)亓鱾鞯墓适轮校S金滿是一個近乎宋江式的劫富濟貧的人物。在如今當?shù)氐恼Z境中則被冠以“浙江境內(nèi)自太平天國失敗后，影響最大、時間最久的農(nóng)民反封建起義”。

在葉富之前，清廷曾多次派水陸官軍前去，但無一成功，還導致了知府撤職，守備、統(tǒng)領等人多受處分。

葉富戰(zhàn)死后，1883年，清廷采納兵部尚書彭玉麟建議，對黃金滿實行招撫。

中法戰(zhàn)爭時，黃金滿曾以外委之職，隨彭玉麟水師往廣東抗法。

1888年，彭玉麟巡閱長江水師，黃金滿也進入長江水師營。此后，升任長江水師守備。

雖然黃金滿自被招安后，一直不受朝廷信任，但在他的小心經(jīng)營下，在1907年，68歲的金滿辭官退休。

1914年，黃金滿攜三子回到故鄉(xiāng)。1917年8月20日，78歲的去世，傳說“死前自戴冠服，端坐而歿”。

關于黃金滿還有一個傳說，在中日甲午戰(zhàn)爭時，曾有人舉薦以“知水”的名義舉薦黃金滿募兵去與日軍作戰(zhàn)。甚至還有人提議黃金滿取代丁汝昌統(tǒng)率北洋海軍。

這一說法后來在臺州當?shù)匮葑兂伞爸腥占孜鐟?zhàn)爭，（金滿）奉命赴援”，這當然是無稽之談。

如今，金滿故居已是當?shù)氐摹拔奈锉Ｗo單位”和“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初涉戰(zhàn)場的水師軍官戰(zhàn)死，當年的江洋大盜回歸體制。

葉富與金滿，大時代中兩個獨特個體的命運。

這就是歷史的詭異之處。

拓展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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