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拓展：

綦江區人民醫院副院長、重慶市第八批援藏隊隊員王呎方，援藏期間兼任察雅縣人民醫院常務副院長

離開察雅近一年了，王呎方還是經常夢見那片土地，雪山、峽谷、藍天、白云、流淌的麥曲河，還有察雅縣人民醫院白色的樓房，她因援藏在這里工作了一年半。

這晚，她又夢到了那些曾經的同事：頓珠、西繞嘎鄧、倉決、曲措……巧的是，第二天她就收到了同事李成潔的微信：“真的想你了，想你回來啊，昨晚夢見你們回來了！”

看著微信，王呎方流淚了。盡管她以“女漢子”自詡，但還是愛流淚。

進藏，她是哭著去的；離藏，她也是哭著走的。

一

王呎方永遠忘不了她援藏離家的那個日子：2018年3月8日。

那天晚上，她做好晚餐，招呼父母、老公、兩個孩子坐上桌。平時，王呎方很忙，上廚的事基本交給父母。今天就要走了，她特意為家人做了一頓飯。

菜很豐盛，10歲的女兒芷欣、兩歲的兒子致遠吃得很高興。兒子奶聲奶氣地說：“媽媽炒的菜真香！”那一刻，她差點流淚。

她要出遠門的消息，兩個孩子并不知道，也不敢告訴他們。飯后，為了支開孩子，王呎方的父母帶他們出去玩。王呎方緊緊抱住兩個孩子，一遍遍地叮囑：“幺兒，你們要聽外公外婆和爸爸的話喲……”兒子瞪大一雙晶亮的眼睛，有些迷糊地望著媽媽，還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孩子們走遠后，王呎方再也忍不住，靠在老公肩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老公開車送她去江北機場，一路上，她都在傷心：“自己要走一年半，兩個娃兒這么小，怎么辦??？”

老公寬慰她：“你放心進藏吧，家里有我呢！”

老公吳文強，和王呎方同在綦江區人民醫院工作。王呎方是黨政辦主任，吳文強剛被提為泌尿科主任，都是業務骨干。

車窗外，暮色朦朧，正是初春，一排排行道樹映入眼簾，黃葛樹、小葉榕、香樟樹乍吐新葉，在晚風中搖曳。望著眼前熟悉的景色，王呎方忐忑不安，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地：西藏昌都市察雅縣。

那里會是她向往的藏地嗎？有沒有高高的雪山，開著格?；ǖ牟莸?，清澈的河流，唱著牧歌的姑娘……

援藏醫療隊來到察雅縣

二

王呎方今年38歲，為人干練，樣子秀氣，但眉眼中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她的老家在梁平區仁賢街道。從小，父母就把她這個獨女當男孩養，她獨特的名字，是父親讓有點文化的三叔幫忙取的。

五年級時，王呎方身上長瘡，父母帶她到鎮上的一個診所看病。她聰明伶俐，沒事就在診所玩，幫病人拿體溫計、輸液瓶，深受大人們喜歡。從小耳濡目染，讓她對醫生這個職業有一種莫名的喜歡，并走上了護理專業之路。

1998年，她考入綦江衛校，2000年進入綦江區人民醫院實習，2001年衛校畢業，當年6月，王呎方以實習時出色的表現和公招第一的成績，考入綦江區人民醫院。在院工作19年，她從一名臨床護士干起，先后任護理部干事、創建辦副主任（主持工作）、人力資源部副主任（主持工作）和主任、行政辦主任、黨政辦主任。她還通過自學，獲得護理本科和行政管理學本科文憑，是全院護理人員中少有的雙學歷和高級職稱擁有者。

在領導和同事眼里，王呎方是一個愛學習、肯吃苦、敢創新的人。最初在內科當護士時，她是全院少數幾個掌握血液透析技術的人。血透工作很辛苦，病人多的時候，二十四小時都得守在血透機前，但她從未叫過一聲苦。2008年，她在護理部當干事，提出的“五星護士”評選方案，受到領導的肯定。如今，這個方案依然在全院推行。

2010年，綦江區人民醫院創“二甲”，市衛生局的一名專家下來檢查工作，當問到該院的床護比（病床床位與護士的比例）時，在場幾人回答的數據無法讓專家信服。最后把王呎方叫來，她脫口而出：“目前是1比0.38，離1比0.4的標準還差一點！”專家點評說：“問了一大圈，只有護理部的小王是搞清楚了的?！?/p>

2011年至2012年，她任院創建辦副主任并主持工作。王呎方帶領4個同事，不負重托，歷時兩年，圓滿完成各項任務，醫院成功創建“二甲”，也為后來創建“三甲”打下了堅實基礎。

2017年12月末，綦江區人民醫院接到原國家衛計委辦公廳通知，要求該院對口幫扶西藏昌都市察雅縣人民醫院（衛生服務中心），選派5名有專業經驗的人員援藏一年半，幫助該院創“二甲”，并提高院感、麻醉、呼吸內科、放射等專業水平。

在物色人選時，院領導首先想到了王呎方。她有點躊躇，不是害怕艱苦，而是放不下兩個孩子。畢竟要去一年半，兒子才剛滿兩歲，女兒才讀小學四年級，對一個母親來說，這種選擇有點殘酷。

她為此失眠了，考慮了許久，想到領導的信任，想到援藏是一項光榮而重要的政治任務，又想到自己是一名黨員。最終，在丈夫和父母的鼓勵下，王呎方下定了決心。

2018年3月，經層層選拔，王呎方和急診科護士長楊云莉、麻醉科主任助理吳玉龍、呼吸內科主治醫師魯平海、放射科主治醫師歐龔尹共5人，組成綦江區援藏醫療隊，由王呎方任隊長，開始了援藏之行。

援藏醫療隊到藏民家中診治患者

三

飛機降落在海拔4300多米的昌都邦達機場。王呎方一行邁下舷梯時，感覺雙腿發軟，像踩在一團棉花上，短短十幾步臺階，足足走了幾分鐘，高原反應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從邦達機場到察雅的路上，王呎方的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來。她以為這只是暈車，前來迎接他們的劉書獲副縣長卻說是缺氧，連忙拿出氧氣瓶讓她吸了兩分鐘，才緩過來。劉書獲也是從綦江區來援藏的，之前是綦江區發改委副主任，現任察雅縣副縣長，分管衛生，比王呎方他們早來一年半。

劉書獲意味深長地說：“呎方啊，察雅條件有點艱苦，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喲！”

汽車沿著瀾滄江上游一路前行，時而爬上陡峭的高山，時而鉆進深切的峽谷。察雅是昌都地區所轄的一個縣，周邊與卡若、貢覺、芒康、左貢、八宿5縣（區）毗鄰，縣城距昌都市88公里，距邦達機場95公里。這里的地理位置屬于藏東，位于橫斷山脈北段、瀾滄江中上游，境內山高谷深，海拔在2990-5600米之間，縣城海拔3100米。全區轄3鎮10鄉，面積8413平方公里，人口6.6萬，藏族占總人口數95%，地廣人稀，氣候干燥，植被覆蓋率只有5%左右，屬半農半牧縣，也是國家級貧困縣。

縣城很小，在瀾滄江支流麥曲河沖積出的一小塊平地上，周圍都是大山，淺灰或深灰色，寸草不生，麥曲河也很渾濁。王呎方沒有看到向往中的草地、牧場、格?；?，只是天空真的很藍，白云低低飄著，遠處山上還覆蓋著雪。

吃過午飯，他們簡單地休整一下，就得克服嚴重的高原反應，到察雅縣人民醫院接手工作。

按照察雅縣委安排，王呎方任醫院常務副院長，分管創“二甲”和宣傳工作，協管院辦、人事、基建等工作，另外4位同事也分別被委以重任。

王呎方（中）帶領藏區徒弟制作展板，準備迎檢

院長頓珠、一位40多歲的藏族漢子，熱情地向他們介紹醫院的情況。王呎方越聽心情越沉重：醫院只有兩棟低矮的樓房，一棟為3層，門診和行政樓合為一體；另一棟只有兩層，住院樓，內科、外科、婦產科和手術室擠在一起，病床僅有20張。更惱火的是技術力量，全院職工65人，有資質的只有13人，其中醫生7人，護士6人，臨床科室只有內科、外科、婦產科3個，外科手術停滯，內科、婦產科病人一旦危重必須立即轉院，院感幾乎為零（僅一本院感手冊）。

創“二甲”一共有462項硬指標。而眼前，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醫院都遠不達標。這樣的條件，創“二甲”真難?。?/p>

忙到晚上，她才想起和兩個孩子聊一下視頻。女兒已經知道她來援藏了，嘟著嘴說：“媽媽走了，我們不習慣！”兒子還天真地嚷著：“媽媽，媽媽，快來抱抱二娃！”

王呎方的眼淚又流出來了。此后的一年半時間里，除了每隔三四個月能回家小聚一次，王呎方平常只能通過微信視頻，與孩子們見見面，以慰想念之苦。因為她要把更多精力放在援藏工作上。

四

剛到察雅第二天，王呎方就趕往昌都市人民醫院，見到了分管創建工作的常務副院長滕苗。滕苗也是來援藏的，他很欣賞王呎方雷厲風行的作風，并對察雅的創建工作給予了很多支持。

第三天，王呎方主持召開察雅縣人民醫院創“二甲”培訓會。她向全院職工詳細介紹了創“二甲”的意義、要求、流程、指標體系，同時，她將462項指標分解給相關同志，每個援藏人員都承擔了40多項指標。

院里的多數職工是藏族同胞，大家對援藏人員很友好，但因醫院現狀擺在那里，他們均對創建“二甲”工作底氣不足，認為援藏人員是外來的“和尚”，無法念好本地的經，過不了幾天就會偃旗息鼓。

因水土不服，王呎方每晚要吃藥才能睡覺，但她像是上足了發條的鐘，一刻也不停地轉動著。她一會兒找頓珠溝通思想，一會兒找科室同志談心，在她的努力下，大家的觀念很快轉變了，覺得醫院確實應該改變現狀，爭取成功創建“二甲”。

思想統一了，但工作千頭萬緒。針對醫院的現狀，王呎方決定從管理、人才、基建三個方面入手。

首先是抓管理。

她精心制作了創建工作的清單、模板，組織修訂制度、職責等，對院領導、科室負責人明確階段任務，打表推進。創建工作路徑清晰，責任明確，人人都有了努力的方向。

她出臺“師帶徒”舉措，每名援藏人員帶1-2名徒弟，自己則帶了3名徒弟：創建辦的西繞嘎鄧、辦公室的何姚、宣傳科的曲措。她手把手教徒弟們起草公文、制作課件、布置會場等，使他們的辦文、辦事、辦會能力迅速提升。僅過了一周，西繞嘎鄧就學會了制作PPT課件，緊接著王呎方又安排他向全院職工講課。西繞嘎鄧，是個20多歲的小伙子，當他鼓足勇氣走上臺、打開PPT課件時，大家都很吃驚，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王呎方趁熱打鐵，把學習培訓納入醫院日常工作安排，業務學習每周至少2次，每天業務查房，每周教學查房，以形成常態化學習機制。此后的一年半時間里，醫院進入了培訓熱潮，全院醫生、護士、行管、后勤、工人開展全覆蓋無隙縫培訓，包括理論、操作及應急、院感演練等136次，參培人員5179人次。

此外，王呎方還建議醫院實行工資績效改革，牽頭實施矛盾及壓力集聚的職工周轉房方案，籌辦了全院首屆干部述職述廉匯報會、全院首屆年終總結表彰會、昌都首屆管理論壇等。一系列舉措，讓人耳目一新，醫院管理逐步規范，職工行為習慣、院風院貌有了很大改觀。

王呎方（左）為藏民義診

其次是抓人才。

全院醫護人才嚴重缺乏，不僅影響業務水平，更是創“二甲”的硬傷。有著數年人力資源工作經歷的王呎方，決心改變這一狀況。來察雅兩周后，縣里開衛生工作會，她向縣長其珠多吉建議，借力綦江醫院，到內地招納人才。其珠多吉笑了一下，他以為王呎方受不了這里的苦，要借機回內地休養幾天。沒想到，王呎方竟然成功組織了察雅縣首屆赴內地大型招聘會。他們一路馬不停蹄，赴四川南充川北醫學院、貴州遵義醫學院等3省4所高校，一周內就招攬了22名優秀人才，其中醫生6人，護士16人。這些人才到藏半年后，均成為醫院業務骨干，并愿長期服務藏區。這次自主招聘，人才的質量、數量均創下了昌都衛生系統之最。

其珠多吉喜出望外，多次表揚：“你們讓我很意外！”

除了到內地招賢，王呎方還想到了昌都本地資源。昌都有一所職校，在市衛生局的介紹下，她和頓珠找到職校校長，雙方一直決定：由昌都職校和察雅縣人民醫院合作，共辦一個縣級教學實習就業基地，職校護理專業學生在縣醫院實習后，考核優秀者可留院工作。這樣，醫院護理人才缺口很大程度上可就地解決。目前，已遴選7名優秀實習生補給護士、導醫及護工崗位。

其三是抓基建。

醫院的業務用房太少、太簡陋，創“二甲”肯定過不了。之前，醫院有一個修新大樓的方案，但方案不成熟，一直議而未決。王呎方知道后，立即找出原方案，多方咨詢綦江及昌都方面基建、院感、消防等專家，又和設計方一起，反復修改20多次，終于讓方案落地。2018年6月，投資7000萬元的新大樓破土動工，2019年4月，正式投入使用。新大樓投用后，醫院建筑面積由4648平方米增加到17893平方米，創“二甲”最大的硬件問題解決了。

這棟新大樓凝聚了王呎方太多的心血。她全程負責工程協調、監工及驗收，組織申購緊急設備和物資，各環節一絲不茍。大樓投用前一天，王呎方帶著辦公室的同事，為每個科室、每個房間精心布置了鴨腳木、幸福樹、君子蘭、綠蘿等植物，將大樓裝點得美輪美奐，每個人見了都驚艷不已。

新大樓很快就成為藏區醫院的標桿。2019年6月，國家衛健委副主任王賀勝來察雅調研時，對該工程給予了高度評價。

王呎方（右二）向來院學習的醫護人員介紹創”二甲“經驗

五

為進一步提升醫院的綜合實力，王呎方使出渾身解數。而綦江，也成為她的大后方。

在她的牽線下，綦江區人民醫院與察雅縣人民醫院結成醫聯體協作關系。時任綦江區人民醫院院長王江、黨委書記李維學、副院長郭均濤等領導、專家多次來到察雅，指導創建工作和技術提升。綦江區人民醫院還開通察雅赴綦免費進修學習綠色通道，已接待察雅縣人民醫院13人來綦進修。同時，王呎方還爭取綦江區人民醫院捐贈建設資金15萬元、鎮痛分娩儀1臺，區紅十字會捐贈心電圖機5臺。

2018年8月15日，王呎方的老公吳文強和另外4名援藏同事的家屬，來看望他們了。5名家屬中有4人是綦江區人民醫院的業務骨干。

兩口子親熱話還沒說上幾句，王呎方就提出，要吳文強他們明天就在醫院開展培訓。對送上門的內部資源，她可不能放過！

吳文強哈哈一笑，愉快地同意了老婆的“安排”。就這樣，短短幾天探親時間里，他這個泌尿科專家，以及其他3個外科和護理專家，哪兒也沒有去，就待在察雅縣人民醫院，以現場指導、理論授課、一對一帶教、討論答疑等方式，開展了一系列交流培訓。王呎方說，這叫“一人援藏，全家援藏”！

2019年5月11日，察雅縣人民醫院創“二甲”初評考核，15名專家經過嚴格的檢查評審，一致給出了高分。昌都市衛計委領導、評審專家在會上會下多次表示，察雅縣人民醫院創“二甲”創下了“昌都縣級醫院之最”。

初評通過的當晚，王呎方徹夜難眠，回想起一年多來的點點滴滴，她哭了，也笑了。

六

“察雅大地上，到處留下綦醫人的身影和足跡，

點點滴滴匯集成涓涓流水。

雪域高原最可愛的人啊，

他們將仁心仁術、厚德濟生融入察雅醫療，

畫出藏漢人民最大最美的同心圓……”

這是王呎方在返綦工作匯報材料上的幾句話，像詩，充滿無限深情。

在察雅的日子里，她和同事們始終牢記援藏的初心和使命，把心中大愛無私奉獻給藏區人民，也收獲了終生難忘的藏漢友誼。

在單位上，她和頓珠、其美次仁、索朗多吉、西繞嘎鄧、倉決、措姆等藏族同事朝夕相處，情如兄弟姐妹。院長頓珠性格耿直、豪爽，對王呎方的工作給予了很大的配合與支持。王呎方離開察雅后，頓珠還經常打電話來請教工作上的事，開玩笑請她再回去上班。倉決、何姚、李成潔幾個小妹妹在王呎方的言傳身教下，進步很快。有一次，倉決專門請王呎方他們到自己家里吃飯，捧出青稞酒、酥油茶、牦牛肉，大家又唱又跳，樂了半宿。

2018年10月的一天，王呎方和幾位同事驅車4個多小時，到距縣城最遠的宗沙鄉小學開展體檢工作，主要是對肺結核和大骨節病進行篩查。學校很簡陋，每個孩子的臉都被高原紫外線曬得黑里泛紅，但眼睛亮晶晶的。孩子們把他們圍住，歡笑著向他們問好。王呎方看見一個小女孩，面色憔悴，在旁邊不言不語。她拉著孩子的手，問其身體狀況。孩子說跑不動，一跑就很累。王呎方和同事立刻拿出聽診器，為小女孩聽心音，發覺孩子的心音很粗，憑經驗判斷，孩子可能患了先天性心臟病。他們向孩子的家長和老師反復叮囑，一定要送孩子去醫治，并向他們宣傳了國家健康扶貧的政策。

后來，王呎方參加綦江區團委組織的一次“冬日陽光、溫暖你我”愛心冬衣捐贈活動。當她再一次來到宗沙鄉小學，為孩子們捐贈冬衣時，發現上次檢查的那個小女孩沒在。一問，原來到昌都治病去了，她心里的石頭方才落地。

一年半的時間里，王呎方組織醫護人員，先后到學校、敬老院、牧場、寺廟等地和貧困群眾家里，為藏胞開展義診16次，體檢12次，送醫送藥7次，篩查大骨節、包蟲病、肺結核等2萬多例，捐衣捐物等14次。他們用真心贏得了藏胞的信任和歡迎。

她還和援藏同事一起，參加了察雅縣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7周年紅歌大賽、察雅縣第二屆瀾滄江藝術節等文化活動，同事楊云莉還擔任了藝術節主持人。他們把援藏人的風采，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一年半來，援藏醫療隊參與并見證了察雅縣人民醫院的發展與變遷。醫院職工人數由65人增至131人，業務收入由300萬增至1100萬元，門診、出院人次、搶救成功率等指標均呈三倍以上增長，手術量從2016年的2臺增至2019年半年89臺，轉診率下降了70%，開創了昌都市乃至整個自治區縣級醫院數個第一，成功申報自治區科研項目1項，喜獲全國二級醫院QCC品管圈一等獎等，察雅縣人民醫院成為縣接待各級工作組的一張名片。

援藏醫療隊獲得重慶市工人先鋒號、昌都市衛健委、察雅縣委組織部、縣衛健委先進集體等稱號，王呎方個人也獲得昌都市優秀援藏干部人才、察雅縣民族團結進步獎、重慶市衛生健康系統先進個人等多項榮譽。

朋友們向王呎方表示祝賀，她謙遜地表示：“沒做什么驚天動地的事，只是沒偷懶而已！”

王呎方（中）和藏族兒童們合影留念

七

告別的日子來到了。

2019年7月6日，晨霧繚繞麥曲河，群山起伏，天空湛藍，白云朵朵。

就在頭一天下午，院里召開了送別會。送別會上，每個人都在哭，王呎方流的淚最多。她不記得自己在送別會上說了些什么，只記得他們5位援藏人員站成一排，每個人都來向他們敬獻哈達。一張張潔白的哈達，圍滿了脖子，像雪山的雪，溫情地依戀著他們，挽留著他們。

西繞嘎鄧、曲措、尼瑪等為她買了好幾套漂亮的藏裝，她精心地收藏在箱子里。

那天晚上，她哭了好久，第一次感受到期盼已久的回家之旅，原來是如此疼痛。

第二天早上，本打算悄悄地離開，誰知走出醫院大門時，他們才發現，院里的同事早已站成兩排，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氣球、鮮花，向他們揮舞著。

又是擁抱、流淚，“扎西德勒”的祝福，蕩漾在每一個人的心里。一次援藏行，一生西藏情，這是一份多么珍貴的情誼啊！

汽車啟動的剎那，王呎方淚眼蒙眬，回過頭去，看到了院里的那棵常青樹。那是初到察雅時，她和楊云莉4人親手栽下的。一年多了，常青樹長高了，葉子更綠了，像一個純樸可愛的藏家孩子，在向她招手：“你們一定要回來，我等著你們！”

拓展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