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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地突然在租住屋衛生間雙雙殞命，丈夫24歲，妻子23歲，上海寶山區相關部門檢測初步認為是硫化氫中毒，截至10月11日，事發過去整整兩個月，依然無法確定衛生間里硫化氫的來源。當地鎮政府回應稱正在等最終尸檢結果。家屬稱已向多個部門反映，目前已委托律師尋找責任主體。

　>>家屬訴求

希望查出兩人死亡真相

“我們希望有關部門必須查出兩個孩子的死亡真相。”10月10日，王傳君提起外甥曹道軍、江彩鳳夫婦蹊蹺身亡，仍是一臉困惑。他說，曹道軍夫婦是安徽阜陽潁上縣人，小兩口2017年結婚，和父母在上海做生意。“我姐姐和姐夫在寶山區楊行鎮做干貨生意，外甥曹道軍開了一家奶茶店，兩個店鋪相隔不遠，距離租住屋也不遠。”

王傳君介紹，連同曹道軍的妹妹在內，姐姐一家五口人租住在寶山區楊行鎮寶楊路一居民樓三樓302室。8月11日上午，曹道軍的父母和妹妹先后離家到店里，中午時分，想叫小兩口到店里吃午飯，曹道軍當時回復說就來，但一直到下午1點半，都不見夫妻倆的影子。

“我兒子和兒媳應該就是下午1點50到2點40出的事……”曹道軍的父親悲痛地說，身旁的妻子大聲哭泣，夫妻倆始終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當天下午2點多，妻子趕回家里查看，她剛進樓道口就聞到臭雞蛋味。一進門，就發現兒子曹道軍穿短褲臉朝上倒在衛生間靠里的淋浴間，兒媳江彩鳳臉朝下倒在衛生間靠門處，一只手搭在曹道軍身上，兩個人都沒了呼吸……“應該是曹道軍先在衛生間里的淋浴間中毒倒地，他當時應該不是在洗澡，他的塊頭比較大，所以倒地的沉重響聲驚動了妻子，她上前去拉也中毒倒地。”王傳君說，事發后公安、消防還有當地天然氣公司都派人上門調查，初步認為是硫化氫中毒，但一直到今天都說不清硫化氫的來源。

死者妹妹曾使用過衛生間

未見異常

華商報記者獲得的《司法鑒定意見書》顯示，2019年8月11日14時40分許，曹道軍、江彩鳳在室內昏迷不醒，后搶救無效死亡。經過對死者血液進行硫離子分析，曹道軍血液中檢出的硫離子，質量濃度為每毫升2.3毫克，江彩鳳血液中檢出硫離子，質量濃度為每毫升0.4毫克。該意見書由上海市公安局寶山分局楊行派出所委托司法鑒定科學研究院所作。

曹道軍的父親表示，這套兩室兩廳、總面積70多平方米的房子已租住了3個多月，每月租金3500元，整個衛生間也就3平方米面積，有一扇窗，有淋浴間、坐式馬桶和一個洗漱臺，家里從未發生過馬桶堵塞，家人也沒有使用過去污劑、潔廁靈等，3個多月來一直沒有發生過這樣離奇的情況。王傳君表示，衛生間的這扇窗戶因為正好對著301住戶的大門，所以一般姐姐家都不開這扇窗戶。當天上午11點多，曹道軍的妹妹也曾使用過衛生間，但并沒有聞到硫化氫，“她是上大學，因為趕上放暑假，也就住在家里，她上衛生間就沒有事。”

　警方認為是硫化氫中毒

但毒氣來源“是個謎”

王傳君告訴華商報記者，事發第三天，楊行鎮政府協調公安、消防、居委會等召開通氣會，排除自殺和他殺，警方認為兩人符合硫化氫中毒特征，屬意外死亡，但并沒有說毒氣從何而來，“辦案警方說這是一個謎。”事發兩個月，他們家屬找過很多職能部門，希望能搞清楚毒氣（硫化氫）的來源，不能簡單地推定就是意外死亡。“兩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我們希望有關部門必須查出兩個孩子的死亡真相，不能說搞不清楚……”為此，家屬已正式委托律師維權尋找責任主體。

　>>部門回應

硫化氫來源有待調查

要等尸檢結論

10月10日，華商報記者試圖聯系楊行物業管理公司和房東胡先生，物業管理公司值班人員表示這是報修電話，婉拒記者的采訪要求，房東胡先生一直不接記者的電話。華商報記者隨后撥通楊行派出所負責人的手機，針對案發現場硫化氫氣體的調查和尸檢結論等問題，對方要求記者到派出所面談。

現場檢測硫化氫濃度比較高

楊行鎮政府陳主任接受華商報記者采訪表示：“衛生間抽水馬桶里為何會有硫化氫，現在還有待調查，我們也在等最終尸檢的結論。”陳主任告訴華商報記者，事發當天，他們就請了專家，還特意從樓里選了住戶代表到各戶去入戶走訪檢測，“依據現場檢測，一樓、四樓、五樓和六樓都沒有，在二樓同一戶型也檢測出硫化氫超標，三樓他們家這一戶的濃度比較高。每隔半小時按動抽水馬桶按鈕，空氣中硫化氫含量逐次降低。”陳主任表示，也是在上一周，他們關注到韓國也曾發生類似的中毒案例。硫化氫比重比較高，它可以溶于水。一般抽水馬桶設計有彎管，有水封閉，但是不是在解手沖水使用的時候會造成硫化氫泄漏，現在還真不好說。

樓齡30年 是鐵質排污管

陳主任介紹，這棟居民樓屬于老式樓層，建于上世紀90年代，距今已使用30年，排污管都是鐵質管道，不是現如今通常使用的PVC管道。他們報給區里的應急管理局，抽調專家檢測了全樓的排污管，還找了上海市的專家，甚至還在周邊居民樓都作了抽檢，沒有發現異常。

陳主任表示：“這個氣體檢測確實比較專業，但是政府部門都很重視，因為如果真的存在隱患的話，涉及公共安全，會涉及到其他住戶，會引發其他住戶的恐慌，所以必須要搞清楚。我們也曾經多次接待過他們家屬，并不是不管，但目前的確沒有查清楚硫化氫產生的原因，寶山分局已經委托相關鑒定機構作尸檢，我們也在等最終的尸檢結論。”

　>>律師觀點

致命毒氣來源不應該成“謎”

“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能依法協助有關部門查清事實，還原真相，給家屬一個合法合理的交代。”10月10日，作為遇難者家屬的代理律師，北京市中聞律師事務所張新年律師接受華商報記者采訪表示，“居民日常在用的抽水馬桶，突然冒出硫化氫，毒死兩人，不應該就草率地排除自殺、他殺。對于致命毒氣的來源，也不應該被認為是一個謎，然后結案了事。兩條年輕的生命，不能就此湮沒。更有甚者，背后或涉及公共安全問題，如果這種謎案不破解，也是對類似老舊小區的廣大居民人身安全的漠視。”

在接受家屬委托后，張新年曾第一時間趕赴現場調查取證，并邀請國內權威毒物專家和法醫參與尸檢和現場勘驗。張新年表示，他們分析了很多種可能性，“但是目前硫化氫的來源沒有查清，有關方面就說排除自殺他殺，這個在邏輯上就是不能成立的。”

　>>相關案例

韓國女生公廁“熏暈”致死

華商報記者注意到，韓國媒體報道，今年7月29日凌晨，一名韓國女生進入釜山廣安里海水浴場附近的一個公廁，同行的朋友后來發現她倒在廁所內，隨即將其拖出公廁進行心肺復蘇。送醫救治后，女生一直處于昏迷狀態。這位朋友向警方證實，“她（女生）有20分鐘沒有出來，我也差點暈過去兩次，還吐了很多，因為我聞到了有毒氣體。”

這名韓國女生在入院治療近兩個月后，最終于9月27日離世。醫院方面表示，其死于硫化氫中毒引起的缺氧腦損傷。據韓國警方調查，現場檢測公廁空氣硫化氫濃度高達1000ppm，比安全標準的15ppm高出60多倍。當地政府認為，這棟建筑的排氣管已有20多年的歷史，是硫化氫泄漏的源頭。該處的負責人表示，當日凌晨正在進行化糞池工程，有硫化氫泄漏。

此外，2018年12月，釜山一家污水處理廠的3名工人死亡，另有至少7人因接觸硫化氫而失去知覺。 華商報記者 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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