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節，和往年沒有太大區別。家里的布置沒變，飯菜的品種和味道沒變，還有拜年、放鞭炮、打牌和窩在家烤火等項目，也是一樣沒落下，好像也沒有新鮮的事情發生。盡管如此，仍覺得有必要記錄一下。

首先是回老家之前的準備工作。老婆給她爺爺奶奶媽媽買衣服，媽媽給爸爸買衣服，媽媽吩咐爸爸去街上灌香腸，媽媽網購在老家需要用到的東西。爸爸從金華回家后，經常被媽媽通知領快遞。出發前去汽修店給汽車做一次保養。向領導請四天假，算是單位里走得很早的人了。請假的話，當月上班將不足12天，會扣錢，兩口子將損傷幾大千。本著“錢是永遠掙不完的”的道理，還是決定請假。想著早幾天回家，媽媽有充足的時間購買年貨和收拾家里。出發前一晚，老婆負責把需要帶回家的東西裝到車上，這是一個有挑戰性的工作。為了裝更多，副駕駛的位置也用來放東西。牛奶最多，是單位發的促排，純奶和酸奶，一箱只有十瓶，一共有十多箱。然后是給家人買的衣服，還有老婆的衣服，她帶了好幾件羽絨服。然后是爸爸的電鉆，給家里小孩買的零食，單位之前發的三桶油，兒子的衣服，給岳父和老婆幺爸買的酒，兩瓶雪碧。雜七雜八一大堆，后備箱被裝得嚴嚴實實的。早上八點半出發，一路還算順利，中途在服務區吃方便面，下午三點多到家。過路費兩百多，油費也差不多，一趟估計花費五百左右吧。爸爸很熱情，有幾個月沒有看到他孫子了，他挺開心的。孩子沒有吵鬧，對家里充滿好奇，滿屋走來走去。

轉眼之間，就到了臘月二十八。今年臘月二十九就是年末。準備過年的事情，好像我一點兒都沒有參與。每年都是這樣，所有的事情都由爸爸媽媽來搞定。回家這幾天去了兩次山上的老家。第一次是下午去山上找冬筍，有大伯、老四和他一起干活的一個朋友。大伯老家的地壩前面是一片竹林，地壩和竹林之間有一段土坡。光禿禿的土坡上，很難想象地下會有冬筍。拿上幾把鋤頭開干。老四很快挖出一個隱藏在土里的冬筍，他朋友也在附近找到了。我東一下西一下的，好久都沒有找到，后來在竹林里第一次發現。老四說有冬筍的地方都會出現凸起的小包。我也沒管那么多，到處挖挖，碰碰運氣。我們找遍了好幾片竹林，他們挖到了很多，我只找到六七個的樣子。以前沒挖過，沒有經驗，下次的話應該會表現得更好一些。冬筍炒肉的味道真不錯，鮮筍比干筍要好吃得多。第二次上山是去給祖墳除草，爺爺的墳在深田灣，其他祖墳在灰壩。我對除草工作已經很熟練，在家過年的時候都會和他們一起來，今年有大伯、二伯、細爸、老六和我。下雨天，上山的路很滑，走路要加倍小心，每一步都需要保證穩當才不致摔跟頭。我選了一把鐮刀，割草很快。一起干活，一起抽煙，比較愜意。爺爺去世已十多年。照理說，十幾歲已經足夠大，許多記憶應該還記得，可是我好像不記得祖輩們的模樣和與他們生活的場景，無論是爺爺、外公還是外婆。從前，山上的居民有十多戶吧。現在好像只有一家了，就是我們以前的鄰居，一對夫妻。以前，他們家總喂養著一條狗，拴在柱子上，每次我們經過的時候就狂吠不止。今年沒有聽到狗叫聲，只看到走廊上晾有衣服。麥地坪也發生了很大變化，一個伯伯家的房子已經被推平。這幾年政府有這個政策，老房子返耕，給戶主補償一部分錢，然后戶主擁有買社保的資格。據說將來拆房子又不能買社保了。農村人對買社保看得很重，覺得有了社保之后將再也不愁養老。分析一下，大家覺得這是政府的妙計，農村的建筑用地減少，然后城市的用地就可以多一些，整個地方的用地不會增長。想象一下農村地價和城市地價之間的巨大差異，政府自然是鼓勵大家都賣掉老房子，表面上就是雙贏的結果。只是，記憶中熟悉的場景變得物是人非。老房子都是土墻房，頗有些土家族的獨有特色。或許過不了多少年，土墻房將成為歷史，再也看不到，再也沒有人懂得如何修建。人們都知道保護瀕危動物，但好像沒有多少人想到保護這些歷史文化，只能保存在我們的記憶中。前兩年，大伯沒有外出打工，在山上種莊稼，喂雞，喂山羊。他花了幾萬塊錢建了一間房，把框架和房頂建好，樓板和墻壁都還沒有裝好。他還建了一個衛生間，有浴霸和熱水可以洗澡的那種。他還建了一個羊圈。他在別人家買了兩個老石墩，四周雕刻有圖案，放在大門口。大伯很勤勞，可是好像一年的收入很低，所以收完莊稼后還是選擇把羊賣掉，去金華打工。新的一批老房返耕工作要開始了，二伯和細爸家都打算拆掉自家的老房子，大伯還在猶豫，估計最后還是選擇拆掉吧，畢竟有一筆可觀的補償，還可以買社保。之前他在山上喂了兩條狗，非常可愛，它們不亂叫，對陌生人也不兇，喜歡一起玩耍，也愛和雞一起玩，儼然一副家庭成員自由自在的樣子。這次上山，還親眼看了一次推磨，我沒有上手試下，看著就很好玩，也覺得很神奇。可是推磨的搖桿中途壞了，最后用手直接推，小煞風景。或許我所懷念的都是落后的東西，注定要被淘汰，成為一代人的記憶。

親人又何嘗不是呢，他們慢慢老去，終將離別。奶奶今年將滿80歲。她以前只是眼睛看不到，行動不方便，身體還算好。牛年開始出現精神錯亂，總說有人在騷擾她，大聲罵別人。這兩天又出現了突然間的暈倒。大家都被嚇到了，過幾分鐘又醒轉來，一天內出現了兩次。前段時間去石柱醫院做了詳細檢查，醫生說沒有發現什么問題。在網上找電話，咨詢醫生，向他說明情況。醫生說是癲癇，因為有口吐白沫的癥狀。他讓到石柱拿一些藥回來吃。正好第二天細爸要去見親家，就順道拿了藥。這些天沒有發病，不知道是不是吃的藥在起作用。奶奶之前車禍撿回來一條命，后來雙目失明，現在又出現這種問題。還好她比較樂觀淡定，真希望她一直健康。

奶奶有四個兒子，我爸是老三，輪流照顧她，一家一年。現在，她在二伯家，按照傳統，一大家人臘月三十的中午在二伯家團年。陰歷今年的最后一天是臘月二十九，由于我打算在正月初一就帶著老婆孩子到岳父家拜年，所以我媽說臘月二十八晚上在我們家吃飯。為了這事兒還和我媽理論了一番，我覺得那天大家都忙著準備過年，沒時間過來吃飯。我們家沒啥規矩，大家很隨意，飯局也相對比較輕松。女的準備飯菜，吃飯聊天。孩子們一起玩兒，吃零食。男的應該是主角，吃肉，喝酒，抽煙，吹牛。這樣的相聚好像沒什么營養，你一句我一句，誰都說不出什么高明的話，聽起來有些無聊。但是，只要酒一喝，大家都變得熟絡起來，都不講自己今年的辛酸故事，看起來其樂融融。無非是大餐一頓，扯扯家常，倒也不應該有更多的希望。聚餐的人數較多，大概有二十幾個人，只有兩桌菜，所以都是擠著坐。有人還沒有位置，只有等吃得快的小孩兒吃完后再坐下。每年都是這樣，降低了團聚的舒適度。牛年最后一天，我們家就相對輕松了。早上睡個懶覺，太陽還不錯，車子開到地壩，從里到外洗一遍。洗完車已經接近中午，走三分鐘到達二伯家，仍然是一大桌肉和菜，我沒有喝酒。吃完團年飯，下午上山去拜墳年。剛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是陰天，出發的時候開始下起小雨。大概三十分鐘的路程，一大群人一路爬山。除了小孩兒，男性傾巢出動，女性代表有兩個，二嫂和我老婆。前幾天下過幾場雨，沒有晴天，路上必然泥濘濕滑。我給老婆說她不用去了。她是喜歡熱鬧的，還是跟著一起來了。一路上有說有笑，很快就到達。中途還下起冰雹，好在一小會兒就沒有再下。點燭，點香，燒紙錢，磕頭，放鞭炮，熟悉的流程。先是給爺爺拜年，然后是其他祖輩。然后，浩浩蕩蕩下山回家。晚飯在大伯家吃，吃完飯的節目是打牌，大伯、爸爸、老六和我一起打長牌。我的技術依舊很爛，不過這次沒有輸錢，因為我的對家是大伯，他手氣不錯，我坐喜拿錢。老婆在打麻將，媽媽抱著兒子先回家。到十點左右，牌局結束，老婆和我要回家哄孩子睡覺。她很開心，因為最后兩局她都贏了很多錢。回家后，老婆給孩子洗澡，然后哄他睡覺。之后，我又去洗澡，洗完后已經十一點多，要準備放鞭炮。樓下租戶的車還停在地壩，已經提醒過讓他開走，卻沒有行動。沒辦法，先把煙花放在壩上，然后排好鞭炮，快到十二點的時候租戶才開走車。十一點五十九點燃煙花和鞭炮。我爸放一半，我放一半，我還穿著睡衣呢。今年好像挺快，放完還是十二點零分，沒到一分。整個大街的夜空都被照亮，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空氣中充斥著炮仗爆炸后的刺鼻氣味。伴隨著響徹夜空的除歲聲，虎年已經到來。今年的家族群不夠熱鬧，發紅包的人比較少啊。大家在火爐邊看了一會兒春晚，各自回房睡覺。

印象中的初一是大晴天，大家吃完飯就在外面曬太陽，吃瓜子水果，打牌。今年的天氣不好，早上起床吃湯圓，中午在家吃剩飯。吃完午飯收拾好東西，帶上老婆孩子，開車去岳父家拜年。大約4小時的車程，冷水鎮在山頂上，海拔比較高，我們到達的時候在下雪。岳父在上半年剛建了新房，推掉老的土墻房，新建了兩間三層小樓。樓梯還是用的旁邊過去建的兩層小樓，衛生間也在旁邊小樓。問題是，從一樓到二樓有步梯，但是從二樓到三樓沒有步梯。目前只能用木制樓梯爬上去，反正我沒上去看過，感覺如果不做步梯的話，三樓基本就浪費了。說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所以在他家也比較自在，有老婆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幺爸和幺媽、弟弟和妹妹、我和我兒子。可能是因為近些年收入不錯或者覺得女兒已經成家，家里要來客人，岳父這兩年在老家新置了很多東西。家里算是單門獨戶，自費把水泥公路修到了家門口，然后是建新房，建衛生間，買電熱水器和浴霸，新床和柜子，窗簾。過年前又買了很漂亮的一個大火爐，燒柴，可以烤火，可以吃飯燙火鍋，比我家要暖和一些。只是孩子還小，需要時刻注意，不能讓他碰到溫度很高的爐膛。或許是因為條件改善了，之前來他們家的不習慣感現在已經減少很多。畢竟是老婆的娘家，她說話自然更多，我只是偶爾說幾句。忘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坐墩兒”被我們忘在家里了，沒有帶過去。“坐墩兒”指的是豬屁股上的一塊肉，是我們那兒過年送老丈人的唯一官方指定的禮品。尷尬了，老丈人沒有生氣，不知道他內心是啥想法。老丈人好像挺喜歡喝酒的，可惜我酒量有限，估計他沒有喝盡興。初二走親戚，我們慢騰騰，十點多才出發。先去給老婆的高祖父和高祖母拜墳年，放一掛鞭炮。然后和岳父岳母，還有小舅子，去給老婆的外公外婆拜墳年。之后，我們去冷水鎮上老婆的干爸干媽家（當地稱作寶寶）拜年，他們則留在舅舅家吃飯。路上堵車了，快12點才到，家里有一大屋客人，我們都不認識他們。比較尷尬，好在很快就開飯，兒子吃了好多炒的胡蘿卜片。冷水是真的冷，外面還有積雪。吃完飯坐了一會兒，回到舅舅家。兒子在車上安全座椅上睡著了，所以我沒有進家門。因為要不要在大姨家吃晚飯的問題，老丈人和丈母娘發生了分歧，他還賭氣往家走。小舅子走過去勸他，他才又走回來。開車走鄉間小路到大姨家，兒子睡一會兒醒了。她家的衛生情況不容樂觀，感覺樓上的客廳都是灰塵，沒有收拾，可能是平時也不在家吧。其實老丈人家也有類似的問題，雖然新添了很多東西，但是并不齊備，客廳沒有用起來，沒有買沙發，還是以前的老電視，放在舊屋。大姨家養了雞鴨鵝，兒子很感興趣，一直要去看它們。幸好要照看兒子，他不愿烤火，一直要走來走去，不然這個下午一定很無聊。吃完晚飯，開車回家。晚上小舅子和幺爸下象棋，他還是初學者，所以總是輸給幺爸。因為我也不太懂下象棋，開局都不知道怎么下，心里沒打算參與。但是不來兩把好像又太見外，所以換我和幺爸對局。發現幺爸也只能算新手，前兩局我都贏了。第三局我故意走不熟悉的開局，所以輸了。這樣也好，不然總是我贏的話，難免有點尷尬。然后是洗臉洗腳睡覺。最近都是老婆孩子一床被子，我單獨蓋一床，睡得還算踏實。初三，兒子感冒了，一直流鼻涕，可能是因為前一天太冷。本來老婆計劃到南川城區，害怕路上奔波，孩子感冒加重，計劃取消。幺爸一家在一大早就去南川城區幺媽的娘家拜年。幺爸幺媽都是二婚，她有一個兒子在前夫家，不過好像她沒有去看過她的孩子。初四下午送老丈人和丈母娘到南川城區，他們在那里和幺爸匯合，然后一起去重慶，他們初五早上的飛機回上海，準備上班。我們則順便去拜訪老婆的一個高中同學和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姓周，她們是很要好的閨蜜。城里到處是車，只好在路邊隨便停，據說最近交警不管這些。周的爸爸是開貨車的，小區條件還不錯，家里還買了幾十元一斤的車厘子。她們一起聊天，主要是周講和她男朋友的事。我不愛聽那些，因為聽起來好像并沒有什么愛情，一直在講他家庭和各種物質條件。還說如果不買房就分手之類的話。只是我也不方便反駁什么，隨她們聊吧。呆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又去拜訪中學同學閆，小區條件明顯要差一些，據說是兩梯十三戶。閆的媽媽和姐姐非常非常熱情，老婆說去面館吃米皮，她們帶著走了好幾個地方，都還沒有開業。最后找到一家，她們給我們還買了好大一袋米皮，付了餐錢，還帶兒子去買零食。我們又吃又拿地出發回家。還沒到家，天已經黑了，孩子哭鬧了好久，晚上開夜路我心里沒底，好歹順利到家，心里有些不愉快。老婆對吃的事情很執著，想到要吃什么就必須實現才行。

初五上午回石柱，十一點半到我幺爸家，大家商量好今天到她家拜年。其他人從臨溪出發，路程更近，卻比我們更晚才到。對幺爸家是熟悉的，又是一群人，好不熱鬧。老婆聽說其他人要進城，也說要進城去買土特產給朋友和同事。去二哥的面館呆了一會兒，開了好幾年，我還是第一次去。然后坐公交車進城，兒子應該是第一次坐公交車。對石柱城是陌生的，某件往事的緣故，心里不喜歡這個城市。老四給孩子買褲子，我老婆管不住自己，順手給兒子買了一套衣服。他們去游樂場，我們去找附近的土特產店。我在店外面看老婆拿著一袋干辣椒，看著像要買的樣子。叫她出來，說干辣椒算什么土特產，到處都是，有什么區別嗎，拿這個送禮太不合適了吧。可能是我的語氣比較重，她立馬變臉，往回走，說啥都不買了。然后說沒見過我這么奇怪的人。我說可以買炸土豆片，她說不買了。然后開始不理我，喪著臉，不和我說話。等姑爺走親戚回來，知道我們沒買土特產，又帶我們去。看了好幾個店，最后買了二十袋大袋裝的炸土豆片和三盒黃連花。打算回臨溪，因為老六在中途等我們，要坐我們的車。匆匆忙忙在二哥店里燒開水，給兒子沖奶粉，才出發。本來以為是很悠閑的一個下午，最后變得到處趕路。心情不好，路上后面的車打算超我車，我沒讓，在彎道對向來車，為了讓車他往右偏，差點碰到我的車。初六在家休息。初七去舅舅家拜年，也是快到中午才出發。在三舅和大舅家呆了一小會兒，又去二舅家吃飯。吃完飯，爸媽說要回去幫忙，附近有人家辦喜事。所以也沒待多久就回家。過去拜年，總是要在舅舅家住上三兩天，現在可好，一個上午搞定，自己都感覺太過敷衍，卻又無可奈何。回家的路上，車子右前角擦到路邊石墩，喜提兩條明顯的劃痕，再次感嘆自己糟糕的車技。初八一早出發去往墊江，參加老婆學長和同學的婚禮，兒子留在家里讓父母照看。來回六個多小時的車程，為了中午那一頓飯，因為夏天我們在老家結婚的時候他們也去了。天氣很冷，心疼新娘在臺上發抖，新郎很忙，他很自信開朗。舞臺上的魔術表演很精彩，在床單上炸出爆米花，沒看懂。從鎮上飯店到學長家里，家在馬路邊，看出來是為了婚禮把老家的舊房重新裝修了一遍。過去的時候遇到堵車，因為鎮上很多收購菜頭兒的貨車，是做涪陵榨菜的原材料。回程走的另外一條路，因為地圖軟件顯示高速上發生了車禍在堵車。一開始是很長一段盤山公路，在山頂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青山房屋盡收眼底。然后到長江邊，沿著長江順流而下，路兩邊是一排排整齊的樹木，未成見過的品種，路上的車輛很少，風景很好，心情不錯，感嘆最美的風景在路上這句話誠不我欺。初九在家，初十吃喜酒，同齡人結婚了。十一在家，老婆念了好幾天讓我陪她去街上買燒烤，我都沒同意，最后她自己悄悄去買。我回家后又去街上接她，可能是電瓶車缺電，她坐上后車速很慢，既覺得好笑又有點尷尬。十二去南川，把老丈人專屬禮品送上。可能是因為感冒，媽媽最近一直咳嗽，有時候咳得停不下來。原以為返程時不會帶多少東西，結果車子還是被塞得滿滿當當，讓人心煩。菜苗也要帶上，一紙箱的香腸，還有臘肉，米，兩大袋炸土豆片，面條。去南川的主要原因是給老婆的爺爺過生，本來是十七，提前慶祝。老婆說她奶奶告訴她算命先生說爺爺今年是一個坎，我覺得毫無根據，但也不能反駁她。幺媽買了蛋糕，大家一起唱生日歌，爺爺吹蠟燭，一起吃蛋糕，簡單的生日慶祝。十三回江油，我們的虎年春節正式結束。

有時候羨慕打工人，過年的時候可以安心玩兒。我爸前些年算是小包工頭，每年快過年要向老板催債，每次只能收到少量錢，所以他過年也有煩惱吧。我也有自己的煩惱，因為要寫青年基金申請書。前兩年提交了，都沒有申請成功。今年打算換一個主題，過年前剛完成初稿。原本計劃在過年期間完成，卻絲毫未動筆，心里難免有些許的內疚。覺得過年是浪費時間，又覺得回老家才是真正的過年。那平時就少些娛樂，多工作，爭取下次過一個安心的大年吧。成家以后，生活變得多姿多彩，自己的個人時間變得少之又少。忘了說我還有個老弟，他經常睡懶覺到中午，經常穿著睡衣在家里呆一整天，經常把自己關在臥室，頭發很長也不去剪。他現在大三，之前成績很好，后來轉專業后成績下滑，聽他說應該沒資格保研了。不清楚他對將來的打算。不過，學校很好，我不擔心他的未來。在大學的時候，自由自在挺好，雖然喪，卻是我再也無法擁有的快樂生活。出社會后難免身不由己，何必現在開始逼他呢。自從有了孩子，不得不面臨他以后能否出息的問題，害怕他以后沒有本事，生活太辛苦。在抖Y刷到溫鐵軍的講座視頻，才知道他是三農問題學者，后面找了一本他的書初讀了一遍。作為農村出來的人，我對他的很多觀點都非常認同。現在社會是一種世俗社會，政府以GDP總量和增速作為進步的衡量標準，到個人則是收入、房產和汽車等物質條件。似乎大家都閉口不談精神收獲。誠然，近些年國內的經濟發展是肉眼可見的。很多人在城市里買了房子，房子裝修得干凈漂亮，各色家具一應俱全。很多人也買上了汽車，感覺家家戶戶都有車，中國也不知不覺成為車輪上的國家。鎮子路邊停滿汽車，走在路上，感覺大腦也被擠滿。很多在浙江工作的都是開車回家，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也只是一輛車的問題。單位很多同事都有多處房產，老婆也開始計劃購買第二套房。也有好多同事經常討論基金和股票。有錢就意味著成功，出名也可以輕松變現。網上和超市的物品應有盡有，每天都可以過年，我們家準備的年貨并不多，但還是剩下很多。時間快了，年味淡了，大家的快樂并沒有隨著經濟水平的提高而相應提高吧。我不能代表大多數，可能只屬于少部分，對物質的需求不算高。想著幾年后如果工作不開心，就辭職，當家庭煮男，讓老婆養我和孩子。雖然是所謂的鐵飯碗，但也不能被這個東西禁錮一輩子，還挺想去體驗其它工作的。生活有很多可能性，保障未來就像構筑導彈防御系統，成本高昂，而且收益甚微。世界上那么多真理，那么多真相，我的一生有限，活出自己，過好當下，做個傻傻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