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太平燃氣灶維修(蘇州煤氣灶維修公司電話)
前沿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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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到顧家順的聲音是在五年后。
在市中心那家高端超市里,阮安心看見一對氣質衣品皆不俗的情侶背對著她正在挑選物品。
女生輕柔地對男生說要去那邊看看,她指了指阮安心這邊,讓男生在這里等一等。
好的,男生回道。
也正是這兩個字讓阮安心心跳如鼓。
她抬眼慌張去看,正看見那女生向她這邊走來,男生轉頭看著女生背影面帶笑意。
這個笑容阮安心太熟悉了,甚至在這五年中,她的夢里都頻繁出現過。
但那又如何。
阮安心迅速低下頭,調整好呼吸。她有些慶幸,她戴著帽子,那頂有著品牌商大logo的帽子。
她把它壓低,讓她的面容隱于帽檐之中。她告訴自己,他們已經不在一樣。
那女生來到她身旁貨架,在兩個品牌的衛生巾里猶豫不決。
那兩個品牌中,阮安心正是其中一個品牌的導購員。
她原本不想說話,她怕顧家順聽出她的聲音。但她今日負責的數量已經賣完,再往下賣,每多賣一件就多一件的提成,這種高端品牌提成的利潤也很可觀,這也正是她站在這里的原因呀。她需要錢,她告訴自己,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應該早就把她忘了。
“這位女士,”阮安心露出微笑,她需要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專業,“需要我介紹一下嗎?”女生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明她沒用過這個牌子但同事都在安利她。
阮安心笑著,開始細心的講解。她又一次順利賣出三袋,這意味著她又可以多拿幾塊提成。
“好了嗎?”聲音近在耳邊,把阮安心嚇得一驚。
“你怎么過來了。”女生羞赧道,把衛生巾放進推車里就推著他往外走。
等他們走遠,阮安心才敢抬起頭看著他們即將消失在視線里的背影。他成熟了,身姿更加挺拔,比原來更加耀眼,也有了另一半。
也是,他這么優秀怎么可能還是單身呢。阮安心潸然笑笑,搖搖頭讓自己不再多想。
下班在主管那里領到今天的工資加提成,阮安心看著手里數張紅票子開心極了,忙問主管還有沒有類似的活。主管看她今天表現不錯,讓她明天到另一處超市繼續銷售。
她快速點點頭,心里盤算著這個月的收入會比上個月多多少。走在回去的路上看見賣菜的小店,店里的菜已經沒剩下什么,她跑過去問老板能不能便宜點把菜都稱給她……
阮安心坐在養老院門口的臺階上,風卷殘云般吃完了剛買的飯,這是她這幾天第一次吃上正經的白米飯。她抹抹嘴,把一次性碗筷丟進街邊的垃圾桶,然后跑進養老院里。
她的媽媽住在這里。
這是一家相對低檔的養老院,幾棟小樓圍成一個口子,每層樓五六間房,一間房里一般住兩三位老人。
院長是阮安心家里一位親戚的朋友,她知道阮安心的境遇,只象征性地收了她一些房費,作為回報,阮安心晚上會來照護院里的老人。
阮安心需要照護的老人在一間大屋里,加上她的媽媽一共八人,都是行動不能自理或者像她媽媽一樣的植物人。
值班的王護工見阮安心回來,拉著她把屋里人一天的狀況和注意事項都說了一遍,還特意跟她說今天護士過來已經幫她媽媽把痰吸了,讓她放心。
阮安心笑著說謝謝,讓王護工早點休息,王護工也讓她趁老人們都睡著了也趕緊去瞇會兒。她點點頭,王護工拍拍她的肩膀便下樓休息去了。
她進里屋和衣躺下,卻怎么也睡不著。她的腦子里是混亂的,眼前都是顧家順牽著那個女生的背影。阮安心睜開眼,起身,走到媽媽床前。
她的媽媽已經躺在床上五年了。
借著月光,阮安心看著瘦得只剩下一張皮的媽媽,她睜著眼睛,眼球大的異常,鼻子上插著流食管,嘴巴微張著。
阮安心知道,她的媽媽,那個曾經最愛美,最喜歡跟她聊各種八卦的媽媽不會再恢復意識,現在只不過是在耗著,耗到哪天哪個器官突然罷工,她或許才能真正放手。
“媽媽。”阮安心在她媽媽耳邊輕輕叫了一聲,沒有任何回應。她握了握媽媽的手,然后幫媽媽翻身,而后又幫跟她媽媽一樣的兩位奶奶翻身。
忙完后,阮安心覺得腦袋不再那么混亂。她來到走廊,抬頭望月,晚風吹過,卻帶著腐朽的氣息。
大學時的她是什么樣子呀,阮安心想著,記憶從腦海深處慢慢浮現。那時的她,扎著高馬尾,穿著合身短裙,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上,看著晴朗的天空深深呼吸,空氣中,有夏天的味道,有青春的味道,也有,初戀的味道。
說起來,是阮安心先追的顧家順。
阮安心在大學新生報到第一天就認識了顧家順。
那天家長帶孩子來學校報到的車實在太多,阮父讓阮母和阮安心拿些輕點的行李先下車,他把車停好再過去。剛下車,阮安心就見幾個男生往她這邊走來,她一眼就看上了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留著清爽短發,穿著籃球套裝帶著陽光般笑容的男孩。
如果不是旁邊她的媽媽用手肘輕撞她,她想她那般花癡模樣一定會被這幾個男生望見,那肯定要被笑話。
“安心,媽是讓你上大學找個男朋友,但你這才剛跨進校門,未免太快了點吧。”阮母在阮安心耳邊揶揄道。
“媽——”阮安心推了推阮母,見那男生向她走近連忙換上甜美笑容。阮安心對她自己的相貌還是很有自信的,怎么說也算活潑可愛的小美女吧。她想著她這一笑應該還能加分不少。
那男生見阮安心朝他笑,竟有些不好意思,臉上雖還是常色可耳朵根子卻已經紅了。室友見他耳朵通紅,壞笑著,用手用力在他背上一推,他三兩步便來到了阮母跟阮安心面前。
男生說他是大三的學生,特地幫忙過來迎接新生。他說他是金融專業的,他叫顧家順。
阮安心也笑著介紹自己,她告訴顧家順她是工業設計專業的學生。在這所雙一流大學,金融是全校最好的專業,而工設則是全校最差的。阮安心的爸爸就是取了這個巧,讓阮安心在高中學了美術,再有運氣加持便考入了這所名校。
阮父坐在車里驕傲地看著自家姑娘,一聽見有人要當勞動力,忙下車從后備箱里取出兩大件行李推到顧家順面前。
顧家順看著兩個行李箱愣了一下。阮安心轉頭瞪了她爸爸一眼,又笑著向顧家順解釋:“畫畫的工具多,不好拿,就索性都放在箱子里了,不重的,不重的。”
顧家順推著兩件行李,邊走邊跟阮安心介紹,聲音干凈帶著磁性。當他扛著阮安心的行李上樓時,阮母又在阮安心耳邊小聲說:“安心,眼光不錯。追人是要有經費的,你的生活費媽媽給你直接漲百分之五十。”
阮安心在追到顧家順后是非常感謝她媽媽的。因為在確定顧家順沒有女朋友后,她追顧家順的第一步就是對他瘋狂投喂,包括他寢室里所有人,雨露均沾。
今天奶茶送幾杯,明天甜點來全套。食堂里最難買到的美食,附近的熱門小吃,總能出現在顧家順的寢室里。
所謂吃人家的嘴短,已經胖了好幾斤的顧家順室友,總在顧家順面前說阮安心不錯。
阮安心追顧家順的第二步,就是時常出現在顧家順眼前。他去上課的路上,他去吃飯的路上,甚至他去澡堂的路上,都能偶遇阮安心。
那天阮安心終于盼到下雨,她在教學樓門口等著顧家順下課。看著顧家順走出教室發現下雨微皺眉頭,阮安心得意地想,看來他室友的情報不錯,他確實沒有帶傘。
阮安心來到他旁邊把傘遞給他:“學長,是沒帶傘嗎?我帶了,要不你先用吧。等下我要去東七樓那邊上課,我室友會過來接我。”
顧家順接過她的傘,對她說:“剛好我也要去那邊上課,要不一起走吧。”阮安心一聽心里喜滋滋,她是知道顧家順要去東七那邊上課才這么說的,顧家順的室友之前也向她透露過,他想找機會跟她說些什么。
那阮安心就創造機會讓顧家順好好找她談談,畢竟以顧家順的性格天天偶遇天天投食他肯定受不了。
兩人撐著一把傘,在雨中漫步,阮安心覺得氣氛非常好,不由低頭藏笑。
“安心。”顧家順叫阮安心一聲,果然向她委婉表示,不需要天天那么破費給室友們送吃的,也不需要每天刻意的偶遇,如果想見面電話叫他一聲就好。
阮安心聽到這里停下腳步,她聽出顧家順話里的意思,知道他對她也是有好感的,否則她也不會又是投食又是偶遇這么麻煩。但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句明確的話,她雖然追得那么不加掩飾,但告白,她還是希望男方先說。
顧家順見她停下,問她怎么了。她看他一眼撇撇嘴,從包里又拿出一把傘撐開,與他保持距離,然后對他說:“學長,既然這么說,那我就聽學長的。”
說完對一臉茫然的顧家順甜美一笑,頭也不回的走了。
之后,顧家順的寢室再也沒有收到任何美食,顧家順也再沒偶遇過阮安心。
沒過幾天,顧家順電話約阮安心見面。阮安心笑著掛上電話,她知道,她追顧家順的第三步,欲擒故縱成功了。
那天,顧家順向她表白,他非常認真的,詢問她可否做他的女朋友。阮安心牽起他的手,滿心歡喜點頭答應。
阮安心成為顧家順的女朋友后,就天天有事沒事跟他去上專業課。因為那段時間她沉迷于一部電視劇的劇情,就總想情景再現,指望著顧家順上專業課的教授能把她點起來提問題,然后在她隨便說個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后,教授去問這是誰的女朋友。對此,她連幫他們起哄的顧家順室友都賄賂好了。
可惜教授一次都沒有點她起來回答問題。
在她懊惱的吃著冰淇淋對顧家順抱怨的時候,顧家順第一次親了她,偷親了她,親掉了她嘴角的冰淇淋。
那是他們的初吻。
他們和所有校園情侶一樣,甜蜜但又彼此尊重。他們也會小吵小鬧,也會因為一件事不同的見解產生分歧,但最后這些都會成為他們更喜歡彼此的添加劑,他們如此契合,想著能一輩子在一起。
在顧家順確定要去德國讀研深造后,他們去見了雙方父母。
雙方父母都很滿意。從阮安心家出來,顧家順對于她家的相處氛圍十分羨慕,還對阮安心說,等他們結婚有了孩子也要像她爸媽一樣像好友般相處。
阮安心聽后點點頭,想到顧家順的爸媽,是典型的父嚴母慈。看他父親嚴肅的模樣,她確實大氣都不敢喘。
“喂,誰說要跟你生孩子的。”阮安心想著想著突然覺得哪里不對,上前拍打顧家順的背。顧家順急忙躲閃,還壞笑著說是遲早的事。
明明,明明在送顧家順出國時,她說過,等她一畢業就會去找他。
然后呢?
月光清冷的照在阮安心臉上,滿面淚痕。
這時她聽見屋里有人喊她:“小阮,小阮,拉,拉了。”
阮安心慌亂擦干淚水,跑進屋里。跑近喊她的奶奶床前,打開床頭的小燈,然后接好熱水,麻利的為奶奶側身、擦拭、換尿布墊,一氣呵成。
全部弄完后,奶奶不好意思的讓阮安心也早點休息,阮安心對奶奶溫柔笑笑,又去其她床看了看,幫著翻身后,見沒什么事,便進了里屋。
他們已經不一樣了,躺在床上的阮安心又一次告誡自己,緩緩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一早,王護工來跟她換班。
阮安心一路小跑來到員工宿舍,收拾好自己便出門趕公交,今天要去的超市離養老院有些遠得早點去,免得遇上早高峰。
“安心,”路過食堂,食堂阿姨叫住她,“你這火急火燎的,早飯還沒吃吧,快過來吃點。”
“不了,”阮安心立馬回絕,“我等下在路上吃就行。”說完抬腳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食堂阿姨大喊一聲,“院長都說了,讓你來食堂吃飯,你干嘛總是不來,難道多你一口飯這養老院就辦不下去了不成。”食堂阿姨說著,從窗口走出來,用塑料袋裝著兩個饅頭跟點咸菜,又拿上個煮雞蛋放在阮安心手里,“趕緊在路上吃,別餓著。”
阮安心握了握手里的雞蛋,笑著對食堂阿姨點點頭,眼眶微紅,她轉過頭向外跑去。她知道,他們都對她很好,親戚、院長、護工、食堂阿姨……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盡可能的不想再去麻煩他們,因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
這家超市的購買力明顯沒有那家高端超市好,阮安心有些郁悶的想。不過還好,定的任務也相對少一點,阮安心又轉而安慰自己,起碼再有兩單今天任務就完成了。
五點半過后,超市人多了起來。阮安心賣力的推銷著,只希望顧客能多買一點。推銷途中她余光似乎瞥見一個身影,一個她昨天剛見過的,然后就一直揮之不去的身影。等閑下來她又去看,沒有人在那,她松了一口氣直搖頭。
今天結算的工資果然是沒昨天多,阮安心討好的問主管能不能多派她去高端點的超市銷售。在得到肯定答復后阮安心把錢放好,想著這樣就可以盡快把欠親戚錢全部還上,不由開心起來。
“阮安心?”一個聲音從前方響起。阮安心驚慌停住腳步,她向前方看去,確定叫她的人正是顧家順。他穿著正裝,像是剛下班偶然路過看見了她,他看她的眼里是不解還有心疼。
她強忍慌亂假裝鎮定,像不認識他似的,看也不敢再看,無視他從他面前走過。
可就在他們將要擦肩而過時,顧家順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你認錯人了!”阮安心大叫著,她不敢看顧家順只能用力甩開他的手,快速往前走了幾步,然后再也無法淡定,瘋狂跑了起來。
不知跑了多久,見顧家順并沒有追上來,她停下腳步,靠在一棵樹旁喘著氣,她感覺心臟就像在腦袋里瘋狂的跳,跳著跳著,淚水也瘋狂的從眼里流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痛哭過了,當她和媽媽在殯儀館里看到爸爸支離破碎的身體,當她關上燃氣灶,當醫生對她搖頭表示媽媽很難再恢復意識時。她再沒這樣哭過,她以為她不會再這樣哭了,她告訴她自己只能堅強。
可沒想到,只是看到顧家順,她就再也堅持不住。天知道,天知道她多想跑進他的懷里,告訴他她為什么沒有去德國找他,告訴他她為何要分手,告訴他她其實多么想他……
不知過了多久,在三三兩兩路人異樣的眼光下,阮安心平復好情緒,像沒事人一樣抹干淚水,往養老院的方向走去。
她麻痹自己,剛剛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她的幻象,只是手腕處的溫度過于真實。
直到,直到第二天下班,她又遇上了顧家順。確切的說,是顧家順特意在等她下班。
阮安心兼職的地點已經不是昨天那家店,顯然,顧家順是做了調查。阮安心這次沒有慌亂的逃跑,她停在那靜靜的看著他。
顧家順小心的走到阮安心面前。
他對她說,安心,我從德國回來了。他問,安心,你餓了嗎?
他將手里的外餐袋遞到她面前。
阮安心看著那個袋子logo,是家很難等的網紅餐廳。她記得那會跟顧家順談戀愛時她最喜歡做的,就是帶著他打卡各家有名餐廳,一家一家的吃,然后幸福的打著飽嗝。
阮安心沒有接外餐袋,她把目光從那個logo移開,然后微微抬頭看著顧家順的眼睛。
她問,你女朋友呢?她說,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她扯起嘴角對他笑笑,轉身,從他側身走過,留下愣在原地的他。
“安心。”還沒走幾步,顧家順叫住她:“我已經跟她分手了,因為我又遇見你。她也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
這天是要下雨了嗎?否則怎會悶的讓人心慌。
阮安心想起那個和他般配的女生,不知那個女生聽到他說分手時是什么表情。她沒做任何回應,大步走開。
之后,顧家順時常在阮安心打工的地方與她偶遇。超市的促銷已經結束,她現在在一家商場,某個品牌服裝做促銷,她和兩個打暑期工的女大學生在賣花車。
那天中午,其中一個大學生小徐先去吃飯,沒多久就提著袋子回來了。她邊把袋子遞給阮安心邊說:“安心姐,你男朋友來送吃的了。我們三個一人一份,我的已經吃完了,你們快去吃吧,可好吃了。”
“安心姐男朋友帥嗎?”另一個大學生小微好奇問,見阮安心沒有接袋子,忙接著。
“帥,看著好高大上。而且,他說,我們以后的午晚飯他都包了。”小徐帶著羨慕語氣說著,推著她們趕緊去吃飯。
阮安心坐在樓梯間,有意沒意的扒著她手里的那盒飯,聽著小微在那八卦。她抬眼看小微,像只在樹上嘰嘰喳喳枝頭亂跳的麻雀,真像她上大學的時候呀。她愣住,才猛然發現,顧家順現在做的不正是她之前她追他做的嗎?
真幼稚。
“安心姐。”阮安心被小微叫著回過神來。
“怎么了?”阮安心問。
“有男友就是不一樣啊。”小微感嘆,“安心姐,你剛剛笑的真幸福,看的我都想趕緊找個男朋友了。”
阮安心又看著小微嘰嘰喳喳枝頭亂跳,可她卻再難笑起來。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忘了顧家順。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克制她自己,可她就要堅持不住了。如果一直不遇見,她況且還可以忍下這份愛戀獨自生活,可現在,她又遇見了顧家順,而且對方也不想放手,那么最終她只會繳械投降。
那之后呢,他們能一起幸福的過這一輩子嗎?
阮安心不知道。
光明中的她對她說,不要再理會顧家順了,你們差距太大。他的爸媽還能接受現在的你嗎,你還跟他有共同話題嗎,他能一直愛著現在這樣的你嗎?還有他的女友呢,那個一直知道你的存在還一直在他身邊的前女友呢,她會甘心嗎?
黑暗中的她對她說,顧家順已經有能力了,你還需要估計什么?他跟他女朋友分手了,不管他們過往如何,他愛的始終都是你不是嗎?你為何不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好好擁有,你一點都不差,你是值得的。
天平偏向黑暗,就在阮安心想找顧家順說明她其實一直也忘不掉他時,一個電話幫她確定最終答案。
電話里,那個聲音說,她是顧家順的女友,她叫張柔。
她們約在一家五星酒店的西餐廳里。
阮安心顯得有些拘謹,她知道張柔約她來這家店的目的,她是在告訴她,她與他們之間的不同。
服務員遞上菜單,張柔先說道:“德國人到這邊出差,一般都住這家酒店。這家店的德餐做的還不錯,我覺得你應該嘗一嘗。”
阮安心對張柔微笑,關上菜單對張柔說:“那要不你幫我點吧,我對德餐沒什么研究。”
“是嗎?”張柔叫來服務生,點好菜,見服務員走遠又對阮安心說:“過段時間家順就要回德國了,你應該會一起去吧?”
阮安心聽后微微發愣,她一直以為顧家順這次回國不會再走,從沒想過他只是短暫停留。
她看見張柔的嘴角逐漸上揚,似乎很滿意她現在的表情。那笑容帶著自信,帶著驕傲,帶著藐視,跟阮安心第一次見到張柔時,那端莊,羞赧的模樣相比,好似另一個人。
這時,一對外國人走近她們這桌。張柔馬上起身與他們擁抱,在得體的笑容下說著流利德語與其交流。
阮安心先看著他們,然后轉頭看向窗外,心里莫名酸楚起來:如果不是她家突遭變故,那么現在站在這里大方得體說著流利德語的,陪在顧家順身邊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像現在,她看著才是多余的那一個。
“看見了嗎,阮安心。”阮安心聽著耳邊張柔的聲音,轉頭看見已經坐在位子上的張柔。
張柔坐姿優雅,端起桌上的紅酒,輕抿一口:“你知道,當你發來分手信息時,家順是什么樣子嗎?”
她說著換了一個坐姿,看著阮安心,“我知道,而他那時心情我現在也深能體會。因為就在我們回國不久,就在我們要跟他父母談論訂婚事宜時,他竟然跟我說分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我知道。”
“阮安心,”張柔笑著,卻帶著些咬牙切齒,“有時想想,你們真是一類人呀,都那么自私,分手的那樣決絕,完全不顧另一方的感受。”
“你知道嗎?在你跟他分手消失的痛苦年月里,是我,陪伴在他身邊,他才能順利完成學業并走到現在這個高度。而你,你的分手讓他差點放棄學業,你現在的出現也只會拖他后腿。你跟他從認識到相愛不過短短兩年,而這之后的五年時光,他是真的還愛你,還是放不下對你的執念?他可能只是忘不掉你們在一起的美好校園時光,又或是你那沒有理由的分手信息?”
阮安心沒有說話,只盯著手邊的紅酒。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酒里,把杯里的紅照射的那樣耀眼,那樣迷幻,讓阮安心一時覺得,她為什么要在這里。
“阮安心,你根本配不上他,”張柔見她遲遲沒有反應,索性直說道,“你難道自己一點都不清楚嗎?”
“我很清楚,我也明確拒絕過。”阮安心目光從酒杯移開,看著張柔,“如果你覺得不夠,我會躲著他,不再出現。”
“不夠,”張柔搖搖頭,“真不知道你是真不了解他還是在裝傻。你拒絕他,你躲開他不就跟你當年與他分手是一樣的嗎,只會讓他更加牽腸掛肚。他現在為你跟我分手,其實也正是你希望的吧。”
阮安心不解的看著張柔,片刻明白她的意思。
“我沒有……”她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停下了,解釋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在張柔眼里她可不就是一個心機女嗎?
“那你想讓我怎么辦?”阮安心問
張柔聽她這么問,滿意笑道:“與其次次拒絕,你何不換個方式斷了他對你的念想呢……”
回去路上,張柔的聲音一直回蕩在阮安心耳邊。
電話鈴聲這時響起,阮安心接起后瘋狂向往養老院奔去。
她的媽媽去的很快,120都還沒來,養老院的醫生已經對著門外的阮安心搖頭了。她走上前幫媽媽閉上眼睛,眼眶干澀。
她麻木的看著醫生開死亡證明,跟著車來到殯儀館看著媽媽被放入太平柜。眼前走馬觀花全部都是她和媽媽在一起的片段,她眼睜睜說的看著如花般鮮活的媽媽,枯萎,凋零,最后躺在床上枯槁不如。
“安心,哭出來吧,”陪在她身邊的王護工對她說:“你媽媽也算是解脫了。”
媽媽是解脫了嗎?阮安心問自己,也許只有媽媽她自己知道吧。
從殯儀館回來,天已大亮,阮安心被王護工攙著回到養老院。
在養老院門口,她看見了顧家順。
顧家順看她面容憔悴,急忙上前。卻在離她還有些距離時停了下來,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忐忑,他對她解釋:“我找不到你,只有到這里等你。”
王護工看看阮安心又看看顧家順,識趣的離開。
看來,他確實已經知道她這五年來的一切,他要不是找不到她也不會在這里等她,他明白她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這里。
阮安心去看顧家順的臉。
太陽真大呀,阮安心瞇起眼睛,疊著層層亮光,顯得顧家順的臉那般迷離,那般不真實。
“家順,”阮安心開口對他說,說起五年前的過去,“在你確定要去德國不久,我爸爸投資失敗欠了很多錢,我也是在放暑假回到家才知道。我的媽媽,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苦的媽媽,一時難以接受就天天跟爸爸吵架,責怪他,抱怨他。我爸爸為了盡快填補窟窿天天忙得焦頭爛額,開車出了車禍……
爸爸死后,媽媽非常自責,總說是她自己害了爸爸。我們賣了一切能賣的去還賬,最后只能搬進親戚的房子占住。那時,媽媽的精神已經很不好了,我那天,我那天就不應該去送你的,可我想見你,因為我怕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你了……”阮安心說到這,用手擦去臉上的淚。
她深呼一口氣,繼續說道:“回到家,我聞到了很濃的煤氣味。我看到我媽媽就躺在臥室的床上。我連忙去開窗去關煤氣去打120。路過客廳,我看到爸爸常用的打火機就放在茶幾上,有那么一瞬間,我真的很想點燃它……”
她說著說著就好像又回到了那時,那種無助的窒息感,讓她絕望。
她已經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她強忍著不適接著說,“后來,我退學了,因為我已經沒有精力也沒有錢再完成學業。然后,就像你現在知道的,我斷絕了一切除親戚以外所有人聯系,帶著我的媽媽住進了這所養老院。”
“安心,”顧家順心疼的想上前抱住她,“你當時為什么都不告訴……”
“不告訴你嗎?”阮安心打斷他,向后退了一步,自顧自笑笑,“你要和我一起去面對我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家嗎?放棄你夢寐以求的學業,去做一份不盡人意的工作,然后供我讀大學,養著我的媽媽,幫我還錢?那首先站出來強烈反對的就是你的父母。你要頂住他們的壓力甚至不惜和他們決裂嗎?
好,就算你要毅然決然的與我面對這一切,那然后呢?那時生活的壓力全都會落在你的身上,讓你一刻喘息機會都沒有。你這一生都可能就此碌碌無為,你所有的夢想都將變為泡影,而我們的愛情也很有可能會隨著這一切消磨殆盡。”
“我不想害了你,顧家順。你也沒有義務為我做出這么大的犧牲,我不想成為你的枷鎖,更不想讓你怨恨我。”阮安心說著,她覺得自己腿腳在發軟,她覺得陽光越來越刺眼,她好像看見媽媽從顧家順身后向她走過來……
“媽媽?”阮安心有些疑惑,想伸手去碰碰媽媽的臉,可腳下卻一軟,向前傾去。她不知怎的,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熟悉的味道令她安心。
阮安心緩緩閉上眼睛,她實在太累了,她真的太累了。
等阮安心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左手正打著點滴,而右手正被顧家順握著。
“你醒了,”顧家順見阮安心醒了,眼神亮了起來:“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要多吃些有營養的食物,餓了嗎,想吃什么?”
阮安心看著顧家順,搖搖頭,把手從顧家順手里抽出來。
“家順,”阮安心看著顧家順瞬間受傷的表情,有些想笑。她把右手又放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握住,“家順,我不想一個人了。”
她看著那個表情受傷的男人眼睛慢慢睜大,笑容掛在臉上收都收不住。她聽見顧家順對她說,他不會再讓她一個人,他現在有能力讓她無所顧忌。
在顧家順的陪伴下,阮安心辦完了媽媽的后事。顧家順在她爸爸和媽媽的墓前承諾他一定會讓阮安心幸福。她看著爸媽的遺照,聽著顧家順的承諾,心卻安定不下來。
張柔的話始終環繞在阮安心耳邊,她在心里向爸媽道歉,讓他們千萬不要錯怪顧家順,一切都是她太自私。
之后,阮安心搬到了顧家順的房子,那所跟他們大學暢想時要一起住的房子一模一樣。
阮安心第一次走進這所房子,用難以置信來形容也不為過,因為里面每一處設計,每一樣擺設都跟她那時所希望的一模一樣。
她看著落地窗前的江景發呆,顧家順從背后抱住她,告訴她,他賺錢回國后除了打探她的消息就是買下這套房子,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套房子的存在。而現在,它的女主人終于回來了。
住進這房子的第一頓晚餐是顧家順做的。
站在開放式廚房中島臺邊的顧家順邊切菜邊說,“德餐一點都不好吃,我實在太想吃中餐時,就自己試著做點,現在慢慢下來廚藝還不錯。”
阮安心一只手托著下巴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笑意漸濃:“那我可有口福了,我做菜可不行,這幾年一點長進也沒有。”說到這,笑容停在臉上,片刻又說,“家順,你還沒跟我說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顧家順手下一頓,他沒去看她,自顧自說起他這五年的過往。他從一開始到國外的不適,在到實習時進了他最向往的投行并順利留下來。他說雖然工作并沒有一帆風順但上司很看好他。
“我這次回國是因為一個并購案,等結束后,安心,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德國。你放心,這只是一個過渡,過兩年我就能申請回到國內。”顧家順說完真誠的看向阮安心。
阮安心點點頭。
他們都很默契,一個沒有說,一個也沒有問,這幾年來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飯很快做好,果真色香味俱全。
他們邊吃邊開始回憶起從前的快樂時光,說到興起時他們還開了瓶酒。不知喝了多久,他們已經坐在落地窗下。
窗外江邊兩岸,燈火輝煌。
“家順。”阮安心轉頭叫了顧家順一聲,兩人四目相對。
窗外的燈光打在顧家順臉上,勾勒出他美好輪廓。他的眼睛還是那么亮,映射在她眼里五彩斑斕。阮安心忍不住湊上前去,用手撫上他的眼,情不自禁吻上他的唇。
這一吻,擊潰了顧家順所有忍耐。在阮安心的唇要離開時,顧家順便瘋狂回吻過去。他順勢將阮安心壓在身下,眼神迷離,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阮安心回應著,伸手去解開他的衣扣……
早上,顧家順從床上醒來,見阮安心不在身邊,恍惚片刻忙穿上衣服來到客廳。
見阮安心正穿著他的襯衣在做早餐,他悄悄松了一口氣。
“你醒了。”阮安心見他從臥室出來,臉上泛起紅潤,她把煎好的雞蛋跟香腸放入餐盤,端到他面前,“家順,我之前看過一個電影,有一個場景就是女主早上這么給男主做早餐的,一直想試試。不過就是你這袖子太長了做起事有點不方便。”阮安心說著,一只手抖開袖子給他看,還不忘說,“快來嘗嘗我這蛋煎的如何?”
顧家順接過餐盤,放到桌上,然后一把摟上阮安心,在她耳邊輕聲說:“電影里,男主當時肯定沒吃女主做的早餐。”
阮安心一聽,耳根子瞬間通紅,她打了一下顧家順,嘟嘴問:“那你說,男主不吃女主做的早餐,那他吃什么?”
“當然是吃……”顧家順說著,雙手摟住阮安心的腰一用力,讓她坐在了中島臺上。他的手早已從下不安分的摸到她的襯衫里,壞笑著吐出“你了”這余下兩個字。
“安心,我就知道,你一直未變。”沉迷之時,顧家順看著身下的阮安心這樣說著。
他們像一對新婚夫婦,顧家順工作時,阮安心做好飯菜等著她,在餐桌上她聽他說著工作上的事,飯后一起洗完,兩張臉看向對方時,會情不自禁親上一口。顧家順休假時,他們重新走過大學去過的好玩地方,吃著美味的小吃,騎車游湖,打打鬧鬧。
顧家順覺得,他余下的歲月一定都是美滿,只要有阮安心在,他們永遠都會是甜蜜的。
直到,阮安心帶他去了那家五星酒店的西餐廳。
“聽說,德國人到國內出差,一般都住這家酒店,這家店的德餐做的不錯。”阮安心坐在他對面,看著顯得有些許緊張的顧家順笑了笑,又說:“我在網上查的,你在這吃過嗎,和你的前女友?”
顧家順緊了緊喉嚨,他一直都想忽視這個問題,他覺得阮安心不問,那她便并不在意:“安心,我跟她不會再有交集,你不需要在意。”
阮安心聽后皺了皺眉:“可我很在意,在意你跟她的那幾年,你們的圈子已經融合,你總會跟她有所交集。”
“安心。”顧家順急忙做出承諾,“不會的,你要相信我。”
阮安心對著他露出甜美笑容,那個笑容,是顧家順最喜歡的表情。可這一次,他覺得那笑容跟他記憶里的不一樣了。
自此之后,“前女友”三個字時常出現在阮安心話里。
吃飯時,在他又像以前說著他工作上的事時,她會問,他是不是在德國也常常跟前女友說這些。洗碗時,她也會問,他和前女友在一起時是不是也一起洗。她會問,他們在德國都去過什么地方,回國后又去了哪里。
當阮安心問這些時,顧家順總覺得她在無理取鬧,他總是在隱忍著的同時,想起張柔。她就不在意,在明明知道他心里有阮安心的情況下,她從未問過他與阮安心的過去,他自己去說,她也只是靜靜聽著。
他是愛著阮安心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阮安心現在只是太敏感,等到時候去了德國,一切都會好的。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忍住,在吃完飯時,阮安心問起,他是否帶他前女友見過父母時。顧家順沒來由的,一股悶氣涌入頭頂,他重重的把碗放下,語氣危重的質問道:“安心,我已經說過不會再跟她有任何瓜葛,你為什么就不相信我?”
他看著阮安心,從她的眼里先看到一絲不解。她垂下眼簾,再抬起時已化作釋然,他見她嘴角向上揚起,對他說:“家順,我不會跟你去德國。”
現在,滿眼不解,換成了顧家順,他問她:“為什么,是因為我剛剛沒有控制好情緒?”
阮安心搖搖頭:“不是,只不過是現在的我并不適合你罷了。我們在一起的這些天,在你說要帶我去德國的這些天里,你一次都沒有提出讓我去見見你的爸媽。從你今天的反應,你肯定是帶她去見過家長。所以你知道,如果你帶我去見了,先把一切跟你爸媽說明,你爸媽一定不會同意。你就想著先斬后奏,不是嗎?”
她沒等顧家順急著開口來解釋,又平靜說道:“你知道嗎,我從來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罷了。家順,我已經不是你大學時你認識的那個阮安心了,這五年,我從來都沒有再開懷笑過,我總是會想很多,會很容易患得患失,會偏執。這五年,我沒有成為更好的我,可你卻成為了更好的你。
如果去了德國,在那個極其陌生的環境,連語言都不通的我,就只能依附著你。時間越長,我們的差距就會越發明顯,你會發現,當你想讓我融入你的圈子時,我根本無法適從。
我的自卑我的害怕,會讓我變得歇斯底里,會換成言語與你無休止的爭吵。等到那時,你便會意識到,我其實并不適合你。”
“安心,你說過,你不想一個人。”顧家順聽后,起身走到阮安心面前,他蹲下來,握住她的手,緊張的看著她,因為他也不知道,她說的這些會不會成為現實。
阮安心任由他握著,她對他笑,卻帶著一絲凄涼:“是的,可如果連你都厭棄了我,那在異國他鄉的我就真的只是一個人了,那樣的話,我會更加厭惡我自己。”
顧家順認真的看著她的臉,他似乎回過味來,松開她的手站起身對她說:“所以,你是故意的。這些天的反常都是你故意的對嗎?”
“是的,”阮安心也站起身,大方承認的對他說:“我只不過這幾天天天在你面前提起你的前女友,你不就已經覺得我無理取鬧了嗎?”
“家順,”面對無言以對的顧家順,阮安心非常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就當你成全我,好嗎?如果未來,我們再相遇,我們都還是一個人,我們心里都還有著彼此,到那時也許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這一次,阮安心沒有送顧家順離開。
時隔五年重逢暗戀男神,他對我展開熱烈追求,我卻忍痛拒絕
這一別,又過去五年。
五年后,剛從德國回來,顧家順的母親便火急火燎來到離市區不遠的一所養老院,她的母親剛搬來這里。
顧奶奶腿腳不好,時常臥床。顧媽媽見到她時,她正坐在輪椅上,護工推著她在菜地旁邊曬著太陽。她的老姐妹正在菜地里拔草,看著長勢喜人的菜薹,炫耀著過兩天就能吃了。
“媽,”顧媽媽語氣帶著責怪,跑到她面前:“你怎么一聲不吭就跑養老院了,大家伙又不是照顧不好你。再不濟,我讓家順跟你找個高級點的也行呀。”
“可拉倒吧。”顧奶奶是從苦日子里過來的,她對自己女兒擺擺手:“過幾年你們都是要來養老院的人了,就不讓你們操心了。你看這塊多好,能種菜能養花,前天有老兄弟提議搞個門球場打球,你看,今天就給弄起來了。這里的人照顧的也細致,”顧奶奶說著,要護工去休去息休息,讓自個女兒推著她到處轉轉,“反正我的老姐妹都在這,我可不走。”
“媽,你怎么這么倔。”見顧奶奶鐵了心,顧媽媽也不好再勸。
“我倔,我有我兒子倔嗎?”顧奶奶說著,有些窩火。
“媽,你別這么想老顧了。自從病了一場他知道離不開我了,脾氣已經好多了。”顧媽媽幫著她丈夫說話。
“哼,”顧奶奶鼻子冷哼一聲,“這不是他自己活該嗎,自己找的好兒媳,說人如其名,為人柔順品性好。結果呢,我這大孫子被帶了綠帽不說,他自個還被氣到住院。活該!還好現在是離婚了,就是可憐了我這大孫子了。”
“媽,你可別再這么說你兒子了,都過去了。”她讓顧奶奶順順氣,她其實覺得顧家順也有不對的地方,可想起兩年前那雞飛狗跳的日子,真是不敢回首。本以為他們夫妻倆過去是享福的,誰想還折了壽。
顧家順離婚后,顧媽媽有時也會想,如果兒子一直都是跟他那個大學初戀在一起,是不是一切都會挺好。
她當初確實是很滿意那個姑娘,可愛,大方,家境也好。可后來她聽兒子說了她的近況后也確實不想讓兒子跟她再續前緣。她還記得五年前兒子跟老顧大吵的那一架,后來她兒子就再沒提過那姑娘,后來他就一個人去了德國。
現在想想,那個叫阮安心的姑娘真的很懂事,如果她現在還單身,不知道還看不看的上她的兒子。
“閨女,閨女?”顧奶奶的叫聲讓顧媽媽回過神來,“我說閨女,你們這次回國就不再走了吧。”
“不走了,家順工作定下了。轉了這么大一圈,其實哪都沒有家好。”顧媽媽肯定回道。
“那就好,到時候記得多來看看我就行。”顧奶奶聽后直點頭,“我告訴你,這里的副院長可會照顧人了,什么事跟她說,她都記心里。這里每一個上崗的員工她都要把關的,對了,我們這前兩天還住進來一個德國老太太呢。”
“是嗎?”顧媽媽笑著問。
“那可不,”顧奶奶得意的說,“老早嫁過來的,之前中文說的可溜了,現在好像有點老年癡呆只會母語了。得虧我們副院長會說德語,要不他們家人要怎么辦。”
“你們副院長還會說德語?”顧媽媽順著顧奶奶說下去,看著一路風景設施,覺得這養老院環境還不錯。
“是呀,而且心也好。年紀輕輕的,收養了個孤兒,那孩子老可愛了,就是耳朵不好。最近去做了個手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顧奶奶正感慨著,就聽到遠處“奶奶,奶奶”糯糯的聲音往她這邊叫著。
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撲到顧奶奶腿上,抬眼對她笑嘻嘻。
“副院長,樂樂能說話了?!”顧奶奶看看孩子又看看跟在樂樂身邊的大人。
“是呀,顧奶奶,我們家樂樂都好了。”來人說著,溫柔的摸了摸樂樂的頭發。
顧媽媽看著眼前的人,愣了好一會。她有些恍如隔世,她有些激動,上前拉住那人的手問:“安心,你是安心嗎?你還記得阿姨不,我是顧家順的媽媽呀。”
——
咖啡店里,顧家順正望著櫥窗外。
他比五年前更加成熟也更加穩重,裁剪得體的衣服顯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修長,頻頻引來不少女士側目。
櫥窗外,一個熟悉身影出現在他眼前。阮安心一路小跑著,小臉因為運動的關系,泛著紅,腦后的馬尾隨著她的頻率左右搖擺。大衣已經被她挽在臂彎里,她穿著一條毛呢闊腿長褲,咖色毛衣被她扎入褲里,盡顯腰身。
一個小孩在阮安心前面差點摔倒,她忙上前扶住。小孩母親向她道謝,她笑著抬頭,看到顧家順站在咖啡店門前,望著她笑。
“等很久了嗎?抱歉,院里突然有點事就出來的晚了。電影應該還沒開始吧?”她也笑著,眼里像有光,看的顧家順心中柔軟。
“累嗎?說了要去接你,你還不讓。”顧家順笑的溫柔,把阮安心臂彎里的大衣拿到他自己手上,另一只向她伸去。
“這電影今天就剩這一場,你要來接我,一來一回電影都放完了。等你不忙了,你放心,我一定天天讓你翹班來接我。”阮安心笑著說著,很自然的牽住顧家順的手,拉著他向電影院趕去……
這一次,他要緊緊抓住她的手。
這一次,她不會再放手。(原標題:《兩次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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